是以，嗅到一丝危险的仆工们，选择尽量远离阁楼，远离家主的怒吼，远离可能的危险。

这给艾子檀接近两人创造了有利条件，她甚至有闲心在餐厅准备室，从完全溢出的餐车上顺了两份脱骨肉排、几块精致的糕点和……两杯清水。

考虑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没喝过啥正常的饮料，艾子檀望了一眼餐车上那些花花绿绿的饮品，没敢碰。

如果说弓听云从长相到身材，都有点明星脸的既视感，那么弓驰远就是个不像是前者亲爹的糙汉子。

左边的额头去了一块头皮，导致他明明没有秃顶，却少了一大搓头发。

下巴是两道缝线的痕迹，连带着嘴唇有些像兔唇。

价值不菲的衣裳下又有多少伤疤，那就更有得说了，此处按住不表，只需要知道，这位常年坚持染发，一身勋章的奔五中年人，陷入了暴躁之中就够了。

弓听云低着头，尽管自家老爹数次让他滚出去，但他的脚掌像是生了钉子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一段破口大骂有多牛x呢？

艾子檀在旁边围观了五分钟，愣是没找着出场的机会。

弓氏家主不仅肺活量好，骂人的时候逻辑和智商都在线，从弓听云最后一次尿床，到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从弓听云的无法无天，到他那帮狐朋狗友，从狐朋狗友，到追逐纪元令人忧心的新一代，从新一代，到对新生代随遇而安的担忧，从新生代的随遇而安，又回到了对弓氏提速点的忧虑上。

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吧？

艾子檀吃完了一份脱骨肉排，喝掉了一杯清水，小猫还帮她从餐车那儿顺了块餐巾擦嘴——小久专门用来投影表情的虚拟屏幕闪了闪，不知道为啥，明明这不是辅助ai的职责范畴，但却诡异的心生自个儿的饭碗不保的错觉！

小久自出厂以来，第一次感同身受的理解，何谓如临大敌！

骂了这么长时间，弓驰远平静了一些，他咳嗽两声，说：“云儿啊，你知道二十年前，在浮动平台出现前，像咱们这样的私人站点有多少吗？”

弓听云赶忙应道：“听闻那个时代，载具百花齐放，各种各样的站点和城邦都有，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比如，我弓氏的飞艇团。”

“那现在呢，还有多少真正独立的私人站点在运行？”

“……不超过20个。”

“很好，看来你很明白我们的现状。”

艾子檀在旁边听着，觉得……额，她目前没啥感觉，毕竟是个失忆患者，对很多矛盾和问题，都缺乏情感上的共鸣。

弓驰远的怒气，化为了对当下窘境的无可奈何：“自从地标会掌握了银团子这样的技术，外加浮动平台实现量产后，像我们这样的私人站点，就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下血本，将所有站点都换成浮动平台，要么，就只能趁着自己的势力没有垮塌，还有价值的时候，及时投诚。”

弓听云忍不住皮一下：“我更愿称之为卖身！”

“滚蛋！

臭小子，你这次搞砸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