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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只好在片场附近的旅馆将就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赶回剧场之后，副导演却依然温和地打着太极，始终不提拍戏的事。

到了这个地步，秦笙总算看明白了：不管是让她穿脏衣服，还是让她干坐一整天，都是陈谷亭授意的，目的是逼她主动退出剧组。

可是她偏偏不如他的愿！

秦笙把分到的戏服扔进背包，溜达着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冷饮，然后连同保温箱一起搬到了片场。

陈谷亭拍戏挑剔，用的配角基本都是在电影圈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戏骨。

那些老戏骨拍戏的时候，秦笙就端着笔记本在一旁做笔记，老戏骨有空的时候，她就端着冷饮上去请教。

她人长得漂亮，又乖巧好学，又有凉爽解暑的饮料奉上，那些演员也都乐得指点她几句。

不过半天的时间，秦笙手里的笔记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叠。

副导演见陈谷亭脸色不好看，于是小心翼翼地提议道：“陈导，要不我去说说她？”

“……”

陈谷亭看着秦笙忙碌的背影没有说话。

抛开秦笙靠关系进组的事，的确没有什么讨人厌的地方，光是为了这点小事就说她，似乎有些没道理。

他哼了哼道：“让她弄吧……哼！

我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到了晚上，终于拍到秦笙参演的部分。

临时演员里有演技的毕竟是少数，所以副导演在排位置的时候并没有为难秦笙，还是把她放在了前面。

“开拍！”

陈谷亭一声令下，三楼上突然坠下一只暖水瓶，“啪——”

地溅开一地银花。

水瓶破碎声吵醒了楼里的住户，三层高的小楼里接连亮起了灯光，秦笙伸手掀开窗帘，向外张望着。

这种只会在镜头里停留一两秒的小角色，根本没有太多的设定。

所以秦笙给自己的角色做了一份设定：她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明明人生才开始，却已经被世人视作了失去根茎的残花。

而她的内心深处，还渴望着春天的到来。

撩开窗帘露脸的短暂镜头里，秦笙的眼中仿佛含着融融春光，充满属于少女的春意，能撩动镜头外所有人的怜惜之心。

坐在监视器前的陈谷亭当然也注意到了秦笙的表演：“卡！”

陈谷亭一叫停，副导演赶紧跑过来：“陈导，什么事？”

“203的住户换一个。”

“陈导……”

副导演低声提醒道：“203的演员是赵总送来的……”

给个龙套角色已经很得罪人了，可不能连这个都给人撸了。

陈谷亭却不理会他的提醒：“我说换人，你听不见吗？”

“为什么要把我换下？”

秦笙惊愕地看着副导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陈导的安排。”

副导演搓了搓手，赔笑道：“秦小姐，这儿还等着拍呢，把衣服换一下吧。”

秦笙不甘心地脱下戏服，交给替补她的演员。

替补的女演员无论是演技还是颜值都不如她，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忍不住找到陈谷亭：“陈导，我刚才哪里演得不对呢？可以指点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