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从隔间出来，就看到宁帧站在洗手台那里补口红。

她的情绪已经比刚才平静很多，顾清跟镜中的人对视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打开水龙头洗手。

两人谁也没有先说话，仿佛是陌生人般做着自己的事情，最终还是宁帧沉不住气，在顾清擦干手准备离开的时候率先开了口。

“国外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来？”

顾清停住脚步，转头戏谑地看着宁帧，“怎么，我是被驱逐出境了么，怎么还不能回国了？”

宁帧依旧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勾着唇峰，“你以为回来了，就能跟言之重新开始吗？”

“宁帧，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当红小花，事业正红，怎么还跟当年一样，满脑子的男人？”

顾清嗤笑道，“我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十几年，手里拿着的是这里的身份证，回来就只能是因为个男人？”

“你别嘴硬，要不是为了沈言之，怎么会一回来就围着他转？”

宁帧看着顾清这样云淡风轻，面色微微变冷，她转过身子，眼神憎恶地看着顾清。

顾清真的很想说‘关你屁事’然后就潇洒离开，但是看到宁帧这着急的样子，她有些兴奋，内心深处那隐秘的恶魔就在疯狂叫嚣，积压多年的愤怒终于找到了缺口。

“你怎么知道不是沈言之围着我转呢？”

顾清慢悠悠地把纸巾扔进废纸箱，看着宁帧说，“我给了你六年的时间，你怎么还没有拿下他呀。”

“这可怎么办，成州怎么说也是我的家，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回来，再说了，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没有抓住，现在怎么可以反过来怪我呢。”

顾清笑看宁帧越来越绷不住的神色，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神清气爽。

她继续说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支个办法，找个机会把沈言之绑了藏起来，藏到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地方，就跟当年那样，这样的事情相信你做起来比较有经验。”

“你！”

宁帧没有想到顾清如今能够如此坦然轻松说出这件事情，她下意识看向门口，生怕有其他人进来。

“顾清，你不要太得意！”

不知道怎么地，面对此时的顾清，宁帧居然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顾清注意到宁帧的眼神，她的嘴角在笑，但是眼神冰冷，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把宁帧一缕掉落到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那个顾清吗？我没有找你麻烦是觉得跟臭虫扯在一起实在没有必要，但是你也不要不识好歹，老实地当着你的小花，你要沈言之，尽管去争取，自己得不到就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不要随便对无辜的人发疯！”

看到宁帧那惊慌无措的样子，顾清退后开来，“对了，提醒你一下，口红涂出来了。”

她指了指宁帧的嘴角，轻笑一声，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走出了门。

宁帧听到顾清的话，下意识转头看镜子，只见镜子中的人哪有一贯的镇定自若，满眼的慌乱以及愤怒，鲜艳的红唇确实如顾清所言，嘴角那块延伸出来了一点点，配上苍白的脸，显得可怖又有些滑稽。

刚刚自己就是这个形象面对顾清的吗？宁帧想着顾清那张毫无瑕疵的脸，有些崩溃，这一次会面，从外形到气场，简直输得一塌糊涂。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跟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那个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那个哀声乞求自己的人，完全是两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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