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呀，今天也没能说出口啊……&rdo;瞥了一眼伊丽莎白送的手缝小鸡厨房手套，安东尼奥的声音里透出戏谑。

基尔伯特捡起个什么东西砸他:&ldo;要你多嘴!&rdo;

&ldo;基尔明明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到了关键时刻就莫名地敏感啊。

&rdo;安东尼奥扫弦，连草丛都为之颤抖。

基尔伯特叉开腿把脑袋靠在膝盖上，一手按在自己有黑鹫刺青的右臂:&ldo;我可是飞行员，飞行员必须谨慎。

虽然我不能再飞了，这个时代没有飞行员……&rdo;他罕见地变得失落起来，安东尼奥无奈地耸耸肩:&ldo;俺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毕竟伊丽莎白那么漂亮，你谨慎了十几年还不够吗!&rdo;基尔伯特跳起来揍他:&ldo;都说了你很烦啊!&rdo;

&ldo;俺都帮你干一天活了，你就不能让我八卦一下吗?&rdo;安东尼奥游刃有余地用尤克里里格挡，甚至伸腿绊了基尔伯特一下，&ldo;一心慌动作就乱了呀，基尔。

&rdo;基尔伯特回踹了一脚:&ldo;搁四年前你这肋骨早断两根了!&rdo;

&ldo;多谢手下留情啊。

&rdo;安东尼奥捂着肋骨笑起来，&ldo;听伊丽莎白说，你当初在国防大学什么都要争第一，搞得她很火大，想用平底锅狠狠地敲你的后脑勺，最后体测你拿了第一，但是笔测第一是她的。

我说，如果你就这样留在军队里了，不知道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呀，一定很紧张，每天都有挑战，而且跟我们截然不同……&rdo;基尔伯特用脚拨开地上的碎屑，坐回到台阶上一言不发地戳地，安东尼奥于是善解人意地又开玩笑说:&ldo;喂，所以俺什么时候能吃上婚礼蛋糕啊?&rdo;基尔伯特会意，头也不回地回敬一句:&ldo;那么想吃怎么不自己结婚去?!&rdo;

这时，远方一道异样的光打断了他们的嬉闹，基尔伯特回头一看，一辆打着远光灯的跑车正穿梭在崎岖的田间小道上，那晃眼的骚红色十分眼熟。

安东尼奥大吃一惊:&ldo;费里的车?!&rdo;

&ldo;生日快乐，哥哥。

&rdo;路德维希一下车就给了基尔伯特一个大大的拥抱，基尔伯特咧开嘴笑了:&ldo;你记得呀!&rdo;费里西安诺和安东尼奥也扑过去，四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团在一起，本田菊站在一旁只踌躇了一下就加入了他们。

基尔伯特拍拍路德维希的肩膀:&ldo;看到你们这么精神比什么都好，不过你们怎么回来了?&rdo;

&ldo;其实是关于菊的飞机……我们有个请求。

&rdo;路德维希正色，&ldo;火箭大游行&rdo;的三人突然站到一起深深地鞠躬，&ldo;拜托了哥哥，请教菊驾驶飞机!&rdo;

&ldo;嗯?你们在说什么……&rdo;基尔伯特一开始也是一头雾水，听完路德维希的解释，紧接着他的眼神就变得严肃起来，&ldo;如果你们是认真的，这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持下去。

&rdo;本田菊第二次鞠躬，他为回家已不知低过多少次头:&ldo;是!&rdo;

&ldo;但是，你们搞到飞机了吗?没有关键的飞机可什么都做不成啊。

&rdo;安东尼奥担忧说。

费里西安诺举手:&ldo;飞机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概待会儿它就来了!&rdo;

&ldo;&lso;待会儿&rso;?&rdo;基尔伯特挑眉，此时，远方传来一阵异常的轰鸣声，漆黑的山脊浮出一点闪光，安东尼奥指着天际开始哇哇大叫:&ldo;唔啊啊那是什么呀?!&rdo;一道巨大的黑影向他们飘来，费里西安诺的解释声淹没在引擎的震动和螺旋桨的飞转中:&ldo;我们在有飞机的城镇认识了很多好心人，其中有个老飞行员……虽然他不能带菊回家，但是他答应帮我们把飞机开到洛杉矶来……&rdo;

&ldo;我的天啊……&rdo;在庞大的人造飞鸟的阴影和飓风下，基尔伯特瞪大了眼睛，一股熟悉的铁锈味似乎从记忆里清晨空旷的训练机场飘出，无数次绕着机场跑圈的孤独身影使他的心脏从黑暗中鼓动着不断膨胀，爆发出强烈的光热……基尔伯特冲向房里取来一样东西，对着天空发射‐‐&ldo;嘭!&rdo;信号枪的火光照亮夜空以及年轻人的眸子，指引远道而来的飞机降落在基尔伯特最近刚整理出来的大片棒球场，基尔伯特对着广阔的天空张开双手，畅快地呼吸带有焦味的空气。

路德维希略吃一惊:&ldo;哥哥，你一直藏着这样的东西吗?&rdo;

&ldo;算是退伍费吧。

&rdo;基尔伯特对着慢慢着陆的飞机行了一军礼，目光如炬仿佛与多年前的老战友重逢，他转向路德维希，&ldo;阿西，谢谢你们。

&rdo;路德维希与基尔伯特在深夜里静静对视，夜风吹不掉基尔伯特眼中的火焰，路德维希恍然间读懂了他的某种意志，沉声:

&ldo;&lso;审判日&rso;后哥哥从军队回来，父亲母亲都很高兴，但是我总感觉从那时起，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哥哥身上剥落了……现在，欢迎回来，基尔伯特&iddot;贝什米克下士。

&rdo;

☆、第19天

由于十八岁从高中毕业的那一天正好与阿尔弗雷德和马修的生日接近，所以班级聚会连带着庆祝了他们的成年，阿尔弗雷德仍然记得那是一个燥热的、群星闪耀的夏夜，派对上有音乐、舞蹈和爱情，年轻人的生气在成熟之际躁动起来，从芝加哥多年来的死灰中暗自燃烧，他们愿意提前消费激情，因为这个时代的末路永远是沉寂。

阿尔弗雷德站在桌子搭成的简陋舞台上做出最后的告别‐‐他们第二天早上就要组建车队离开芝加哥去旅行‐‐亚瑟和弗朗西斯都站在角落听他极具感染力的发言，而马修喝了点啤酒，躲到厕所里去了，或许他是在没有人的地方缅怀已逝的某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