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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ldo;你父亲身材魁梧,身子特别直。

休息天他就穿西装系领带,头发还打上发油,走出去,有点与众不同。

&rdo;

不知母亲特别爱整洁的习惯是否是从她的婚姻开始。

母亲先后生育了姐姐、我和弟弟三人。

1952年,父亲无职在家。

当时的生活来源,主要靠新加坡姑母寄过来的侨汇。

华侨事务处派人来家,问是否需要救济。

父亲说不想白拿国家一分钱,需要的是一份工作,在任何地区做任何工作都行。

于是,经华侨事务处介绍,父亲来到云南垦殖局蒙自分局做驾驶工作。

同年10月,由于工作的需要,父亲连人带车调往森林工业局开远分局,往返于林区运送木材。

父亲在祖国大跃进时期,工作干得不分昼夜。

&ldo;我们南侨机工,不管是在国家民族争独立时期,还是在国家百废待兴的建设时期,都是为国家付之心血的。

&rdo;这是我在对尚健在的老机工王亚六访谈时,他的肺腑之言。

在父亲的档案中,记录有他的诸多荣耀:1956年参加森林工业局先进生产者会议,得奖章一枚;获物质奖励六次(胸前印有奖字的纯棉内衣);1958年到1959年,分别获得安全行车十万公里以上和先进生产者的奖状各一张。

工作单位欲送父亲去疗养,父亲说:&ldo;我身体好好的,怎么去浪费国家的钱?&rdo;

对那几张无任何装裱的奖状,父亲收藏如宝,直到&ldo;文革&rdo;中才被撕毁;而那几件印有&ldo;奖&rdo;字的纯棉内衣,则一直紧紧地陪伴着他的身体,直到临终随父亲化作了一缕轻烟……

那个&ldo;奖&rdo;字,至今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的童年是在多彩的记忆中度过的。

由于父亲常年在林区工作,很难有机会回家。

在我4岁以前,我见不到父亲的音容笑貌。

于是,大我十岁的姐姐背上我,从昆明乘上火车,沿途又几次站在路边招手搭车,终于到达罗平的林业局车队。

父亲看到我们姐妹俩,顿时惊喜得发呆了!

&ldo;你们怎么来的?&rdo;

&ldo;只要看到写有&lso;林业&rso;字样的车,我就招手!

&rdo;姐姐大声地说。

&ldo;我告知他们您的名字,他们都说:&lso;知道,老华侨!

&rso;&rdo;

着一身劳动布工作服的父亲,从此,留在了我幼年模糊的记忆中。

之后,父亲调到昆明近郊工作。

休息天,父亲偶尔带我们到南屏街当时昆明少有的咖啡店喝咖啡。

那一刻,我总是高兴得跟着父亲一路走、一路跳。

一次,邻桌的人看着我和父亲的样子,对我说:&ldo;小姑娘,你的爷爷真好!

&rdo;顿时,我的心沉了下去。

以后,再也不愿跟随父亲一同上街了。

20世纪60年代后期,父亲被隔离审查了。

母亲被迫带着弟弟随时代的潮流下放到了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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