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当然啦。

&rdo;陶嫤想起来自己还买了好几匹布，便献宝似地让人一匹匹搬了进来，&ldo;这是我亲自给阿娘挑的，您看颜色花纹适合吗?&rdo;

她有这份心，便比什么都重要。

殷岁晴语带哽咽：&ldo;合适，只要是叫叫挑的便合适。

&rdo;

屋外秋风大作，呼啸风声打在槛窗上，其声呜呜，显得室内愈发安宁祥和。

陶嫤斜倚在殷岁晴怀中，抱着墨彩小盖钟惬意地喝茶，手边的几碟糕点被她吃了一大半，&ldo;阿爹说要找你，还跟车夫去抢缰绳，在大街上差点出事。

我当时就在马车里，马车失控时不小心撞在窗户上，就成这样了。

&rdo;

她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倒不是为了替陶临沅说情，只是觉得应该告诉她罢了。

说完仰起头，许久不见殷岁晴有任何反应：&ldo;阿娘，你还在怨他吗?&rdo;

殷岁晴捏了捏她的脸，笑着问道：&ldo;你以为阿娘当初选择和离，是为了堵那一口气吗?&rdo;

陶嫤不说话，显然是这么认为的。

上辈子殷氏一直到死，都在跟陶临沅堵气，这辈子为何说放下就放下了?难道是因为马车里那一番话谈话?陶嫤始终想不通。

殷岁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不紧不慢地道：&ldo;起初说要和离，确实有赌气的成分。

然而说出口的那一霎，我觉得自己格外轻松，好像原先执着的那份感情一点也不重要了，甚至有些可笑。

&rdo;

她低头抿了一口，唇边笑意温和：&ldo;叫叫，你还小，感情的事参不明白。

不过阿娘既然选择与他和离，便没打算给自己留余地。

那些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就当我做了一场荒唐的梦，如今梦醒了，我的头脑也该跟着清醒了。

&rdo;

陶嫤从她怀里坐起来，想了又想，忍不住问：&ldo;那阿娘为何不同意与瑜郡王的婚事?&rdo;

殷岁晴端茶的手一顿，向她看来：&ldo;谁告诉你的?&rdo;

这事楚国公没跟任何人说过，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叫叫从何而知?殊不知打从一开始，陶靖便一五一十地跟她转述了。

陶嫤当然不会出卖大哥，于是只好出卖殷镇清：&ldo;大舅舅跟我说的，他说你为此跟外公闹了脾气，让我来劝劝你。

&rdo;

这几位兄长，真是一个比一个爱操心……

殷岁晴颇为无奈，&ldo;别听你舅舅的，我只是跟阿爹说此事不急，等过阵子再决定罢了，哪里敢跟他闹脾气?&rdo;

楚国公殷如患有心疾，底下小辈都不敢惹他生气，平常都尽量谦让着他，顺着他的意，哪会同他置气?

偌大的府里，只有殷如和陶嫤两个患心病的。

殷如总认为是自己害了陶嫤，又加上她是唯一的外孙女，对她可谓宠得无法无天。

小时候几个表哥一逗她，不等她去阿娘那里告状，殷如已经抡着木棍教训那群小子了。

想到外公一把年纪还生龙活虎的样子，陶嫤忍俊不禁，&ldo;我今天回来还没见外公呢，他去哪了?&rdo;

殷岁晴放下茶杯，过一会儿道：&ldo;瑜郡王今天来府上，他们应该在茶室喝茶。

&rdo;

陶嫤若有所思的哦一声，故意拉长了声音，凑到殷岁晴跟前贼兮兮地问：&ldo;阿娘见过瑜郡王吗?&rdo;

殷岁晴如何看不出她想什么，扑哧一笑，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子，&ldo;我怎么会见过?&rdo;

想想也是，依照瑜郡王那个寡淡的性子，肯定不常参加宴席，想见他都没机会。

陶嫤双手托腮，觉得脚边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低头看去，将军正在绕着她的脚腕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