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识微微含笑看着一双子女：&ldo;如今你们姐弟俩倒有许多悄悄话，把老父亲抛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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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瑟笑盈盈地同他屈膝作别：&ldo;等下就去叨扰您和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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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识反而笑了起来，道：&ldo;罢了罢了，让我清闲一回是正经。

&rdo;

顾宅后花园中有个小院子，同园中池馆都有些距离，单单地围在西北角上，再往北墙后就是下人住的群房，并另有个开在坊墙上的角门。

因为地处僻静，出入又便捷，历来都是家中小郎君最中意的住处。

顾璟回京以后就住在这里。

顾瑟和顾璟一路迤逦走过来，昔日她在闺中居住的池棠馆如今人语寂寂，洒扫的老仆恰好出门，迎面碰上时恭敬地行礼，叫她&ldo;四娘子&rdo;。

被身后的同伴捅了一下腰，才恍悟一般地改口称&ldo;娘娘&rdo;，脸上都是惶恐之色。

顾瑟不以为意地颔首，又笑着安抚了几句，心下微微有些怅然。

顾璟温声道：&ldo;姐姐，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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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郎生得松竹一般萧肃俊朗，神情温柔又诚恳，顾瑟心头一暖，口中含笑嗔道：&ldo;说什么傻话，难道我还能怕你赶了我出门？&rdo;

故意岔开了话题去。

顾璟唇角微微一抿，稍稍垂下了眼。

姐弟两人进了顾璟的院子，已经有个书生由齐元达陪着坐在了书房里。

顾瑟就指了指那面皮白净的书生，向顾璟道：&ldo;这是山塘的蒋奉明蒋三郎，二婶母族中的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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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奉明忙站起身来对两人行礼。

他姿态落落大方，神色间却略有些诚惶诚恐的味道，让顾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顾瑟就微微点了点头，吩咐道：&ldo;你们先出去罢。

&rdo;

蒋奉明有些无措地站在了原地，齐元达就扯了扯他的袖子，带着他走了出去。

顾瑟回过头来，没有避讳地看着顾璟，道：&ldo;你该知道当年二婶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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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璟沉默地点了点头。

顾瑟垂了垂睫，道：&ldo;今年我偶然遇到了这个人，才知道她做的还不止于此。

&rdo;

&ldo;十八年前，蒋氏曾经遣了一个陪房回乡给她的母亲送年礼，这个陪房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

&rdo;她微微合了合眼，低声道：&ldo;蒋奉明知道我是顾德昭的女儿，带了这个老仆到我面前来……&rdo;

十八年前。

顾璟几乎无须推算，就知道十八年前顾家发生过什么事：庆和四年冬天，顾九识罹患腿疾，到不能行走的地步，风头无二的少年探花不得不辞官，从此沉寂数载，若非云弗一意孤行、遍访名医，更不知今日如何。

这是顾家大房心中不能磨灭的痛。

&ldo;阿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