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乔安娜大人。

&rdo;娜塔莉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向乔安娜鞠了一躬，毕恭毕敬道，&ldo;伊利亚大人命我转告您，以后去后院时可换身衣服，这身并不适合园艺劳作，也很容易将尘土带进屋里。

新的衣服已经送到您的衣柜里了。

&rdo;

现在娜塔莉终于能够顺畅地对着乔安娜说出这个称呼了，甚至连尊称都能信手拈来，尽管她心中的不满没有丝毫降级。

乔安娜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纯白的衣摆沾上了不少泥土，鞋子上的好像也没甩干净。

她顿时就明白了，什么&ldo;这身衣服不适合园艺劳动&rdo;都是伊利亚冠冕堂皇的假话。

他大概只是单纯地不希望自己把泥土带进屋里来罢了。

乔安娜对伊利亚虚伪的好心嗤之以鼻，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两人相当尴尬地无言站了一会儿。

乔安娜以为娜塔莉还有什么想说的，可娜塔莉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正等着乔安娜下指令呢。

&ldo;呃……&rdo;还是乔安娜打破的沉默，&ldo;请问，还有别的事吗？&rdo;

&ldo;没有了，大人。

&rdo;

娜塔莉说着，居然又向她鞠了一躬，双眸低垂着，满满都是恭敬和谦逊，丝毫没有了几分钟前乖戾暴躁的模样，反倒让乔安娜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沉吟了片刻，才道：&ldo;那么……我先回去了。

晚安。

&rdo;

说完这话，乔安娜便如同逃跑般小步跑走了，甚至没敢回头多看一眼。

听着她渐远的脚步，娜塔莉撕去了伪装的谦顺表情，丑陋再度从她精致的脸庞浮现，覆盖到原有的美貌之上。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眼里迸发出仇恨。

乔安娜的那句&ldo;晚安&rdo;，落进她的耳朵里，又成了挑衅。

乔安娜的存在，哪怕只是眨一下眼，呼吸一口空气，对于娜塔莉来说，都是对她的一种挑衅。

脚步声彻底消失，再也听不见了。

娜塔莉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也走开了。

身为下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尽管娜塔莉已经告知了，但乔安娜第二天才打开衣柜，看到了她口中所谓的为园艺劳动专门准备的衣服‐‐一件红黑色格子衬衫，一条深蓝色的背带牛仔裤，附带一顶编织草帽。

如此鲜明的颜色在一柜子白衣中显得格外瞩目，因此乔安娜才一眼就认出来。

她把衣服拿了出来。

她总觉得伊利亚对白色有什么执念，不仅仅是他自己平时总是穿白衣，就连下人和她的衣服，也全部都是白色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样式不太一样。

穿着红格子衬衫，总让她有种自己成了某种异类的错觉。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胡思乱想而已，能穿上些不同的颜色，她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