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事。

&rdo;抬袖抹了把脸，楼似玉深吸一口气，再抬眼，眸子就清澈极了，像雨后的泉水，泛出来的都是晴晴天色，&ldo;奴家明白大人的意思，也清楚到底谁是谁。

只是奴家不想眼睁睁看着大人去犯险。

&rdo;

宋立言不以为然：&ldo;我上清司之人，生就生在险境里，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哪个不危险?若是怕丢命，我就不会拿起獬豸剑，习这上清道。

&rdo;

还是这个犟脾气，决定了就没得争。

楼似玉凝噎半晌，倚墙退让：&ldo;那好吧，奴家便不拖大人后腿，只愿大人平安归来。

&rdo;

宋立言松了口气，朝她一摆手就继续往城里走，走到半路才后知后觉地想，他为什么要松口气?

按理说楼似玉是人是妖都还没定论，身上也还有太多他想知道的秘密，结果他不但没把她押回衙门，竟还让她自己走，还在意起她的想法来了?这哪里是他一贯果决的处事风范?

有违司规，不合常理!

严肃着表情骂了自己两句，宋立言想起楼似玉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摇头轻叹，又不自觉地勾起唇来。

四周的蛇妖行色匆匆，前头的古树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结界大开，从外头就能看见里面情况‐‐蛇族长者和美人蛇正围着个黑影，又怒又惧。

那黑影站在蛇胆草旁边，伸出尖锐的爪子轻轻碰了碰它的叶子。

无数毒液铺天盖地地朝他喷洒过去，黑影却是毫无顾虑地站在原地，宋立言凝神看着，就瞧见那些毒液穿过黑影，像是什么也没碰到过一般落在了泥土里。

与他当日挥刀斩过狼妖时的情况一样。

&ldo;你想干什么!&rdo;美人蛇怒斥，&ldo;藏头露尾的，连个面也不露，算什么本事?&rdo;

黑影轻笑一声：&ldo;我藏头露尾，你蛇族圣物不也是藏头露尾?还装模作样种上一株草，怎么，蛇王勾水的内丹就这么见不得人吗?&rdo;

此话一出，宋立言一惊，四周尚不明白真相的蛇妖也是议论纷纷。

&ldo;怎么回事?什么内丹?&rdo;

&ldo;我好像听人说过，咱们蛇妖一族古早有王名勾水，为人所斩，也没有留子嗣，族中长老就将其内丹用来福泽后代，却没说过是埋在圣草下头啊?&rdo;

&ldo;怪不得咱们所有的蛋都要留在这里承接福荫，原来是这么回事。

&rdo;

&ldo;可那是什么人，怎的会知道这个的?&rdo;

白胡子气得直抖：&ldo;你休要胡言!&rdo;

&ldo;我是不是胡言，挖开这圣草看看下头不就知道了?&rdo;黑影冷笑，&ldo;上清司找这东西可是找了一百多年啊，如今他们已经知其所在，等到找来，你们这蛇窝还能幸存吗?&rdo;

像是被戳中痛处，白胡子老头当即化出蛇身，长啸一声，猛地朝那黑影一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