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厨子被吼得一哆嗦，连忙正了脸色道：&ldo;掌柜的放心，菜谱我一早就拟好了，上等菜色，保管他们满意。

这食材也是子时才从乡里收来的，新鲜着呢，绝无错漏。

&rdo;

轻哼一声，楼似玉对着清单算了算这一趟的入账，得到个满意的数目，才终于缓和了脸色。

宋立言带着宋洵和霍良回到衙门，将巡逻的班表安排妥当，又吩咐宋洵：&ldo;这两日有不少熟人来了浮玉县赴宴，你仔细瞧瞧，若逮着有空闲的，就让他们多去碧波湖走走。

&rdo;

&ldo;熟人&rdo;自然是指上清司之人，当着霍良的面他不好直说，宋洵却是听明白了，拱手应下。

碧波湖已经安静了好几天，宋立言当然不觉得是因为湖里那头蛇妖死了的缘故，毕竟那蛇妖修为还不足百年，就算要吃人，也断不可能在两日之内吃掉十余。

楼似玉说这像祭祀，可他查了些典籍，发现关于蛇族的记载实在少之又少，更是无一句提到与之相关的。

要不，再去问问楼掌柜?

正想着呢，宋立言突然觉得旁边有人看他，一抬眼，就对上了霍良那十分意外的眼神。

&ldo;怎么?&rdo;他不解。

霍良拱手：&ldo;卑职冒犯，只是觉得大人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地好。

&rdo;

初到之时，这位大人那叫一个疏离不近人情，他连站在他身侧都觉得手心冒汗。

可如今再看，大人虽是严肃依旧，但眼底已经染了些烟火气了，偶尔一笑，甚至让他觉得亲切。

县里最近经常有人传些大人与楼掌柜的流言蜚语，他一直没听进去，但今日一瞧，不免也有些猜想，忍不住就开口问：&ldo;大人觉得楼掌柜此人如何?&rdo;

宋立言一脸莫名，不过倒也答他：&ldo;贪财、趋炎附势、见风使舵，虽本性尚算良善，但鬼点子太多，尽给人惹麻烦。

&rdo;

这么听着，倒是没落着几处好啊?霍良挠头干笑：&ldo;卑职倒是觉得，楼掌柜温柔大方又有本事，是世间少见的女子。

&rdo;

他倒不是对人家有什么心思，只是楼似玉向来待他不错，偶尔路过都请他喝茶，又让他尝客栈里新出笼的点心。

曾有一回他抓地痞之时被人反咬一口，也是楼似玉出面作证，还他一个清白。

念着这点恩情，霍良也觉得该帮人说句好话。

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方才还心情甚好的宋大人，突然就敛了笑意沉默了，垂眸翻阅案上的文书，身上那股子阴冷拒人的气息又卷了上来。

&ldo;卑职知错，不该在公时谈这些私事。

&rdo;霍良觉得不对，立马拱手，&ldo;卑职这便去安排下头巡逻。

&rdo;

宋立言头也没抬，捏了朱笔往文书上落了墨，笔痕略重。

宋洵站在一侧看着，费解地道：&ldo;大人，他也没说错什么。

&rdo;

&ldo;嗯。

&rdo;宋立言点头，将改好的文书往旁边一放，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