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娘子在说什么?&rdo;裴献赋分外无辜地道，&ldo;在下没听明白。

&rdo;

&ldo;听不明白可以啊，正好时辰晚了，奴家就抽空来给大夫您说个故事好伴您安眠。

&rdo;皮笑肉不笑，楼似玉转身去桌边给自个儿倒了杯茶，茶水顺着杯沿落进去，叶子打着旋儿浮上来，香气顿时四溢。

她抿一口清了嗓子，正儿八经地开了腔：&ldo;话说当日，奴家伤重，本也是有力气睁眼说两句话的，却不想来了个大夫，突然就封了我的七经八脉，还骗人说我魂魄散尽，需要蛇胆草相救。

蛇胆草是个什么东西?医书上是断不会有的，偏就某位大夫厉害，还寻了图鉴来。

&rdo;

&ldo;这一路走得可是精彩纷呈，半途拦了不少结界不说，还有半真半假的幻影作祟。

宋大人原本说了寻两日寻不着也就打道回府，那到底是谁故意设套，引着他好奇继续往前呢?&rdo;

&ldo;奴家开始也纳闷，可后来到了禁地奴家明白了，有人再让宋大人当开路将，跟着闯蛇族、讨圣物呢。

至于那人是谁，奴家后来没瞧见，大人定是瞧见了。

&rdo;

想起那日古树里的黑影，宋立言皱眉。

楼似玉说得有理有据，其实是想得通的，但要真说裴献赋就是凶手，他觉得证据不足。

至少有一点不对‐‐他是人，不是妖。

楼似玉伪装成人，是因为在人间生活得久了，身上染了生气，再加上妖气收敛得好，所以没被他察觉。

而裴献赋却一直是偏居一隅，修为不见得有多高，身上却有自内而外散发出的生气，那就真的与妖没什么干系，只有可能是帮凶。

&ldo;然后呢?&rdo;裴献赋好奇地问，&ldo;后来还发生什么了?&rdo;

&ldo;后来呀，有个人发现自己谎话说不下去了，就自己坠下了楼，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好让人无从追究。

&rdo;楼似玉笑眯眯地给他鼓掌，&ldo;戏还唱得不错呢，若不是曾与你交过手，奴家也得被蒙了去。

&rdo;

裴献赋诧异地看着她，伸手指了指自己：&ldo;我吗?&rdo;

&ldo;正是。

&rdo;

好笑地想辩解，又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话都无从说，裴献赋的脸上一瞬间闪过惊讶、害怕、慌张和迷茫等多种复杂神情，最后统统归于怅然，眼角一垂，端的是委屈又无助。

良久，他才小声道：&ldo;我是当真不记得了，但我觉得自己不是坏人。

&rdo;

&ldo;巧了，奴家还觉得自己不是奸商呢。

&rdo;不屑地撇嘴，楼似玉朝宋立言道，&ldo;是非曲直，大人自当有定论。

&rdo;

宋立言沉吟片刻，道：&ldo;来之前本官去见了师兄一趟，他伤好些了，我也再问过他关于裴大夫之事。

&rdo;

&ldo;他怎么说?&rdo;

&ldo;他说裴大夫绝无可能有违背上清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