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不高，头发竖起的人低着头沿着甲板走动，他用指骨不断地敲打着船的木壳板。

舒特探出脑袋，以雷鸣般的嗓音向他致意。

那人抬起他那留有尖形黑须的瘦倦的肠默默地点了点头。

离开甲板的时候，他仍然在用手指敲着船板，即使有的地方已经没有板了，他也并不在意，仍然在空气中继续敲着。

此人绕甲板走了三圈以后，才终于发现，栏杆旁边站的不是旁人，而是汉斯，这时，他才停了下来。

&ldo;很对不起，尊敬的舒特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的船到达岛上以后，还需要等多少天那艘载人载货的商船才能到达呢?&rdo;

&ldo;至少要十天，教授先生。

&rdo;

&ldo;啊，十天!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感谢!&rdo;

大胡子十分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一只手放到背后，另一只手则用来触摸一切可能碰到的物体，继续走他的路。

汉斯&iddot;舒特听到水手们响亮的笑声，就侧耳细听起来。

&ldo;假如我这一辈子不是第二次来作这该死的航行的话，那就让我吞吃一只海胆，让他在我肚子里翻筋斗。

头一回我的唯一的乘客也是一位教授。

他在利物浦租了我的小汽船去消遣娱乐。

我们玩得非常快活，是在夜里，悄悄地……一直玩到北极地带……&rdo;

汉斯走上几步说：&ldo;喂，爱德大叔!您在胡说什么北极地带和利物浦的教授啊?&rdo;

&ldo;舒特先生，要是我胡说，那就让我的舌头也象旧锚一样生锈好了。

我很不愿意作这种只有一位唯一旅客的航行。

我知道，我父亲‐‐一位商船的老船长就是最后一名作这种航行的人。

可是，沃涅利克先生预先给我付了一笔数目很大的钱，我可以用它买回不止一桶罗木酒。

可我归根到底是个自由的海员啊……份外之财，分文不取。

&rdo;

&ldo;沃涅利克?&rdo;舒特又追问了一遍。

&ldo;英国人?&rdo;

&ldo;不，美国人。

不过在那以前不久，他加入了英国国籍。

照他所说，好象根不容易。

假如没有外交照会就能对付的话，我宁可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做一个车轮。

这位沃涅利克教授是位很了不起的人，他知道值得外交官争论的是怎么回事，最后他们终于把他当良种马那样地出让了。

&rdo;

&ldo;沃涅利克?&rdo;汉斯深思地又说了一边。

&ldo;你们坐小汽船兜风究竟兜到哪儿去了?&rdo;

&ldo;我已经对您说过了，先生，到北极地带去了。

到最最结实的大冰决那儿去了……必须到巴伦支海的北部才能找到它，差点到了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的岸边。

那里已经是苏联的水域，我就无能为力了。

但是，当我们终于看到辽阔的冰原时，随即发生了最最不寻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