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禾笑出声来，打断了他：&ldo;大师，你胸前白骨佛珠都要凑满一百零八颗了，还与我说出家人的清规戒律呐？您说笑呢？&rdo;

&ldo;我是出家人，我食荤腥，破杀戒，并不影响我守其他清规。

&rdo;

&ldo;嫁娶呢？&rdo;纪云禾笑着，帮洛锦桑问了一句，虽然多年未于洛锦桑相见，但纪云禾知道，那丫头的性格，总是认死理的。

空明和尚一愣，看着微笑着的纪云禾，眉头皱起：&ldo;与你无关。

&rdo;

看着表现，纪云禾点点头，似自言自语一般叹道：&ldo;可怜了我那单纯的锦桑丫头。

偏碰到一个铁石心肠的菩萨。

&rdo;

纪云禾这话，似刺到了空明和尚，他压住她脉搏的手指微微施加了一些力道，接着纪云禾先前的话道：&ldo;其二，谁说那鲛人，不通药理？&rdo;空明和尚盯着纪云禾的眼睛，似要还她一击般，笑道，&ldo;久病成医，那鲛人从鬼门关爬回来，可有好些时候，都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

&rdo;

纪云禾唇角颤了一瞬，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似并不在意他的话。

但空明和尚心却已经满意足的微微抬高了一些手指，他指腹还是贴在她的脉搏上，感受着纪云禾那虚弱的脉象。

&ldo;纪护法，这些年来，我当真是好奇极了，六年前的驭妖谷，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能换得那鲛人如此真心交付，以至于伤重之后，恨意噬骨，几乎是拼着恨你的这口气，撑到现在。

&rdo;

&ldo;什么真心交付，不过就是对人对事太过较真罢了。

小孩才这么容易较真。

&rdo;纪云禾笑着看空明和尚，&ldo;骗小孩很难吗？&rdo;

空明和尚也不动声色，平静问道：&ldo;赤子之心，见之难得，你如何下得了手？&rdo;

&ldo;赤子之心，在生死权谋之前，又算得了什么？&rdo;纪云禾说得更加无所谓，&ldo;鲛人天真，大师，你也算他半个谋臣了，你也如此天真？&rdo;纪云禾说着，冷笑着，佯装鄙夷的，一把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

空明和尚目光在纪云禾的手腕以及她的眼中转了一圈，审视的盯着她，言语却步步紧逼：&ldo;这六年间，你便半点不为当年的事情感到愧疚后悔？&rdo;

&ldo;我行差踏错亦是深渊，一心谋权求上，不过人之常情，我有何愧疚与后悔？&rdo;纪云禾做一副阴险模样，这些话脱口而出，宛如是她深藏与内心多年的言语。

&ldo;害他，你不后悔？&rdo;

&ldo;不后悔。

&rdo;

&ldo;你可知他六年谋划，只为寻一时机，将你从国师府救来北境。

&rdo;

&ldo;知道，他想找我报仇。

&rdo;

&ldo;你可知，前日你寻死，朝阳初升之际，他正在北境封王之典上，感知你有难，他当场离去，万人哗然。

&rdo;

她寻死之日……纪云禾脑中快速的闪过长意那日的衣着与发冠，还有那根她从他头上拔下，本欲用来自尽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