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一间竹屋前头，萧立推门进去，里面摆了两几条案，随意放了一张琴和一块棋盘，墙角还放了一把琵琶，稍稍落了些灰在上头。

燕清歌&ldo;咦&rdo;了一声，走到那张琴面前，仔细端详了好久，道：&ldo;我见过这张琴，爹爹珍藏的娘亲画像里，有一副就是娘亲出嫁前抚琴的样子。

&rdo;

不过那副画像似乎是破损过了的，只有画了娘亲的那一部分被保存了下来。

萧立嗯了一声，走到博古架旁，从最上头取下个锦盒，递给燕清歌道：&ldo;那副画的另一边，在这里。

&rdo;

燕清歌打开锦盒，将里头微微发黄的画摊开，便见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女子抱着琵琶正在演奏，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华贵极了，但那通身的气势半点都没有被衣服给压过去，反倒是衬得她越发姿仪天成。

更令人心悦的是，女子脸上的神情是那般幸福，温柔得没有了任何棱角，叫人看着便忍不住跟着会心一笑。

&ldo;这是……&rdo;那女子瞧着眉眼与萧立有些相似，燕清歌猜测道：&ldo;皇太女？&rdo;

萧立点了点头。

&ldo;为什么这幅画会一分为二啊？&rdo;燕清歌问道。

&ldo;因为当年，舅舅跟燕大将军都想要这幅画。

&rdo;萧立缓缓的说着。

&ldo;他们那时都血气方刚得很，一步都不肯让，便大打出手，最终失手将这幅画分成了两半。

&rdo;

燕清歌露出些许微妙的神情。

只要是跟娘亲相关的东西，爹爹从来都不可能拱手让人。

只是没想到，爹爹竟然因为这么一幅画就跟陛下大打出手，这上头还画了皇太女呢，若叫爹爹一人全拿去，怎么也是不妥的。

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ldo;原本我娘很喜欢这副画的，但已经一分为二，也修补不回来了，便做了和事老，将自己那一边给了舅舅，另一边给了燕大将军，这才皆大欢喜。

&rdo;

萧立拿起这幅画，眼神晦涩微黯，这本该是一段值得一笑的过往，他的神情却一丁点都不明朗。

&ldo;你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吗？&rdo;他问。

燕清歌摇了摇头，忽的又一顿。

这幅画画得十分传神，据说当年皇太女驸马萧覃，不仅人生得风流倜傥，饱读诗书，一手丹青更是令人叫绝。

她正要回答，却见萧立说着这话时的眸子突然变得极其锐利，里头的恨意翻腾，虽只瞥了一眼，便已叫人怔愣。

&ldo;是萧覃。

&rdo;萧立毫不客气的直呼着自己父亲的名字。

燕清歌不自觉的往他身边靠近了一步，用手轻轻覆住他攥得骨节发白的大手。

萧立看了一眼燕清歌，便将她抱进了怀里，将自己埋在她颈间，声音低沉发闷。

&ldo;舅舅曾想毁了这副出自萧覃之手的画，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