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栋有些同情他，说：&ldo;好吧。

&rdo;

这确实是高振麟的无心之举，却给秦栋设置了一个圈套。

这个圈套，此时高振麟并不知道。

他们去的戏园子是西安最好的，秦腔音韵高亢，好似点燃了看客干柴一样的身体与内心，整个戏园子里人声喧哗。

那唱窦娥的女戏子一出来，高振麟脑子一道闪光：她的身形和脸蛋怎么那么像自己随口胡诌的替&ldo;古城&rdo;传话的女孩儿？自己真没见过她！

暗惊，就没了心思看戏，迅疾想出了一个计划。

等到散场，带着秦栋去了后台，高振麟给了班主二十块大洋，说是要认识那演窦娥的女戏子。

狎玩戏子，高振麟从来没做过，没做过不等于没见过，知道狎玩戏子的路子。

班主瞅出高振麟是熟门熟路、大家大户的少爷，却又面带难色，&ldo;这个事情不好办……&rdo;

&ldo;有什么不好办的？&rdo;高振麟倨傲地问道，&ldo;去北平打听打听高家少爷是谁，凡是我看中的，没有到不了手的。

&rdo;

班主不知道高家少爷是什么来历、有什么背景，见高振麟说得振振有词，却也是不敢得罪。

于是半谄媚半提醒地说：&ldo;她，是有主的人儿了。

&rdo;

&ldo;那我不管。

&rdo;高振麟蛮横，&ldo;她是嫁人了还是谁的相好？嫁人了，我现在立马走人；如果只是相好，还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那我倒是要看看她自己的主意。

&rdo;说完，高振麟附在班主耳边悄语一句，&ldo;我是有官方背景的，你不想拉上这关系？&rdo;

班主一听，笑得没有了眼睛，要他稍等，颠颠儿去了化妆间。

少顷，那女戏子卸完了妆，袅袅娜娜地走出来，水汪汪的眼睛打量着高振麟和秦栋。

&ldo;你叫什么啊？&rdo;高振麟问她。

&ldo;燕子。

&rdo;

秦栋看到燕子，已经直了眼。

被高振麟用余光瞥到，想笑又憋住了，&ldo;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叫秦栋。

&rdo;燕子懒懒地伸出手，秦栋动作慌乱地和她握手，&ldo;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rdo;

喝酒的时候，秦栋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燕子，把高振麟都给忘了。

接下来的日子，高振麟早晨仍旧和秦大伟一起跑步，吃完早饭看书。

秦栋只要有时间，就缠着高振麟带他去看戏，有时候高振麟会和他一起去。

有时候，没心情，就给秦栋一些钱，让他一个人去，自己留在宿舍。

他天天看书看到很晚，继续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