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负手站在城垛边，听见身后动静，回头向她招了招手：&ldo;孩子，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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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到西安州后，仅仅与霍起见了刚开始那一面。

当时霍起卧伤在榻，营帐内也有士兵进进出出，两人便没能说上什么话。

所以尽管知道霍起已经晓得了当年的真相，沈令蓁看到他仍有些紧张，慢吞吞到了他跟前，垂着头叫：&ldo;霍节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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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

&rdo;霍起看她一眼，不知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ldo;睡不着吧？&rdo;

沈令蓁低低&ldo;嗯&rdo;了一声。

&ldo;是我老了，不中用了，守不住河西，才叫他们冒这样的生死大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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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飞快摇头：&ldo;不是的，河西这么一条狭长的走廊，本就是易攻而不易守的险地，除非是天上的神仙，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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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起侧目看她：&ldo;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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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我就多说点。

郎君说过，战场上没有十万周全之事。

就算他们不去攻打西羌，换一种战术，同样也有冒险和牺牲。

所以这个决定，并不是谁人造成的恶果，您千万不要太过介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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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起笑了笑，捂着心口咳了两声。

沈令蓁担心地瞅着他的脸色：&ldo;霍节使伤势未愈，要不我在这儿等着，您下去避避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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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叫阿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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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rdo;沈令蓁一愣之下明白过来，支支吾吾地&ldo;哦&rdo;了一声，&ldo;阿爹……您要不要下去避避风？&rdo;

霍起摇摇头，负在身后的手扶上了城垛。

沈令蓁也便不劝了。

两人在城楼上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后边空青人已呵欠连天，眼睛却死死瞪着北边晦暗的天空，瞪到眼睛已经分不太清颜色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

他使劲揉揉眼，盯住了湛蓝夜空里炸开的那朵赤色礼花，一个激动跳起来：&ldo;是礼花！

那是礼花吧！

&rdo;

他话音刚落，第二束礼花也从另一个方向升到了半空。

沈令蓁扶着城垛的手颤抖起来，蹙了一夜的眉头终于解开，只是很快又皱了起来：&ldo;怎么只有两束？&rdo;

霍起咬紧后槽牙：&ldo;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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