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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点儿不多。
&rdo;他站了起来,走了两步:&ldo;我跌跌撞撞了吗?稳得很呢。
&rdo;
&ldo;那就等着瞧你耍把戏吧。
&rdo;纳迪娜说。
&ldo;耍把戏是我的特长之一。
&rdo;朗贝尔说。
他抓起三只桔子,向空中抛去,有一只没接着,自己却整个儿跌趴在草坪上。
纳迪娜咯咯大笑起来:
&ldo;多蠢的家伙!
&rdo;她含情脉脉地说,她撩起围裙的一角,擦着朗贝尔汗水淋漓的额头,朗贝尔乖乖地任她擦拭,一副幸福的神情。
&ldo;他真的富有社交的才华。
&rdo;她说,&ldo;他唱的一些歌真滑稽!
你想让他给你唱一支吗?&rdo;
&ldo;我给您唱首《猪猡的心》吧。
&rdo;朗贝尔干干脆脆地说。
他唱着歌,纳迪娜连泪水都笑了出来。
可是,我却发现在朗贝尔的欢快之中隐含着一种近乎悲怆的痛楚,仿佛也想借助这笨拙的跳跃摆脱这份痛苦,可它却紧紧地依附着他。
他装扮着鬼脸,发出小丑似的声音,双颊流淌着汗珠,双眼射出焦灼不定的目光,叫我看了心里好不难过。
当他最后跪倒在纳迪娜的脚下,纳迪娜一副占有者的神态,幸福地抚摸着他的脑袋的时候,我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ldo;你是个好小伙子。
&rdo;她说,&ldo;现在安静安静,休息一下!
&rdo;
她喜欢扮演护士的角色,他也乐于让她爱抚。
他们俩有着许多共同之处:他们有着共同的过去,共同的年轻时代,他们都憎恨空想与废话,幻想冒险,雄心勃勃,虽然这勃勃雄心还变化不定。
他们也许能够相互给予信任,共同创造事业,取得成就,获得幸福。
一个年方十九,一个才二十五岁:前程才刚刚展现!
他们不是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ldo;可我呢?&rdo;我思虑着,&ldo;难道我真的已经被活活地埋葬在过去了吗?没有!
&rdo;我激动地回答:&ldo;没有!
&rdo;纳迪娜、罗贝尔完全可以没有我而生活,他们只不过是我的一些托词而已,而我只是我本身怯懦的牺牲品,突然,我为之感到羞辱。
眼前映出一架将我带走的飞机,一座巨大的城市,整整三个月间,我惟一的任务将只是学习、玩乐。
多么自由,多么新鲜啊!
这正是我所希冀得到的一切!
我已经在爱神木下构筑了自己的安乐窝,可却到活人的世界中四处游荡,这无疑是疯狂的不慎:管它去呢!
我不再去抵挡这份从心头升腾而起的欢乐。
对,今天晚上我就答应去。
不管怎么说,勉强地幸存,就意味着不断地重新开始生活。
我希望自己还能获得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