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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云,你真好……&rdo;阿一拉着她的手低声说。
阿云,真的很好。
长得清秀可人不说,性子温柔若水善解人意不说,每每巧妙地化解她和师父的矛盾,贴着她的心也贴着师父的心。
阿云连名字都比她好。
她曾纠缠不休地问静林师太为什么她叫阿一,而阿云的名字比她的好听多了。
&ldo;先捡到你,所以叫阿一。
&rdo;静林师太如是说,客观而冷静。
&ldo;那阿云呢?&rdo;
&ldo;本来叫阿二,可是写名字的时候她的口水淌了一纸,墨迹化了居然就变了个名字。
阿一啊,不是师父偏心,是你的口水流得不够天时地利人和而已……&rdo;
阿一郁闷了好几天,不过后来就释然了,阿一,听起来还是比阿二好听的,幸好自己第一个被师父捡到,不然第二个捡到的话她铁定没那么好命没那么聪明地流口水。
阿二,太难听了一些。
&ldo;师父,你真是懒。
&rdo;最后,她下了个结论。
静林师太挠了挠没头发的头,想了想,&ldo;也是,懒得成亲,所以出家;懒得生子,所以捡了你们这两个苦海孤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do;然后施施然地走开到内堂念经敲木鱼去了。
阿一跟着静林师太到五里外的镇上化缘和买日用品,趁着师父和几位善信谈话时挤到茶馆里听了一回书,回庵的路上就缠着静林问:
&ldo;师父,你捡我的时候见过我父母吗?&rdo;
&ldo;如果你父母在,那还叫捡?&rdo;静林师太迈开步子拉开两人距离。
&ldo;那师父师父,我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之类的留下啊?&rdo;阿一追上去问,今天那先生说的书正是《赵氏孤儿》,阿一免不了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多了那么几分神秘色彩。
静林师父回头,一指禅弹中阿一眉心,&ldo;信物?那时禹州瘟疫饥荒一起来,你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只用张烂席包着放在树下,你全身上下不要说什么珍珠玉器,就连痣都不多一点。
一味地看着我傻笑,笑得真够人的,抱你回青州我还亏了缁衣的一角外袍呢!&rdo;
阿一嘟起嘴,&ldo;师父就不能让我平淡的生活多几分美丽的想象么?出家人真是老实得残忍!&rdo;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版本,只是连信物都没有,阿一这时候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可怜。
&ldo;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rdo;静林拉起阿一的手,&ldo;走吧,太阳要下山了,阿云会担心的。
&rdo;
师父的手很暖,很软,指腹有层薄薄的茧,像磨砂一样,握着阿一的手不算很紧,可是阿一总能透过那贴合着自己掌心的温暖感受到一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