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几个小时前，夏知蔷穿着它，站在天光四合的停车场一角，愣愣地等着冯殊大步走进。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永远是一副处在状况外的惊讶，这样的她自然不知道，冯殊隐在云淡风轻面容下的真实想法。

&esp;&esp;他想，好看是好看，只是胸前扣子太多，不好脱。

&esp;&esp;真上手时也确实如此，冯殊不耐之下用了蛮力，将那排小扣子尽数扯开，再埋首到一片丰软甜糯中。

&esp;&esp;那是奶油味的舒芙蕾，浓香馥郁，软得不可思议，上面还缀着两颗水润浆果，颜色淡极，入口极甘甜，使他不得自控，不可自拔。

&esp;&esp;一念又起，冯殊强迫自己打开笔记本电脑，干点别的分心。

&esp;&esp;夏知蔷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澡，进出浴室两三趟，最终收拾好出来时，她外面套着酒店的白色睡袍，领口处只露出一点点，不易被发现的睫毛蕾丝边。

&esp;&esp;冯殊正对着电脑忙碌，手边还搁着几本书，和一个有点旧的黑色笔记本。

&esp;&esp;有个毛乎乎的脑袋凑了过来，跟着，浓郁的沐浴乳香气也一起袭到人前。

冯殊伸出手碰了碰夏知蔷的发梢，说：“怎么不吹干？”

&esp;&esp;“累。”

&esp;&esp;“湿发睡觉，容易偏头痛。”

&esp;&esp;“我知道，”

神色恹恹的夏知蔷嘴巴小幅度张开，打哈欠都是秀秀气气的，“手好酸，举不动吹风。”

说罢看了始作俑者一眼。

&esp;&esp;冯殊当即起身取了吹风过来，一层层帮她吹干头发。

&esp;&esp;夏知蔷的头发很有特点，细，软，且多，发色比一般人浅，是天生的棕色，阳光下看起来尤其明显。

&esp;&esp;为此，她念书时没少被不知情的老师训斥，说学生怎么能染发。

回回都是夏胜利跑学校来作证，他也是一头浅发，基因是最好的证据。

&esp;&esp;不止发色浅，夏知蔷身上几乎就没有重色，眉毛是淡的，瞳孔也是，以及别的很多地方。

&esp;&esp;吹干头发，夏知蔷借口搬椅子麻烦，耍无赖地坐在了冯殊腿上，还说：“你继续呀，我不打扰你。”

&esp;&esp;冯殊由她去了。

&esp;&esp;只是，他没能继续多久。

&esp;&esp;笔电屏幕的蓝白光打在女人脸上，她浅咖色的瞳孔里有金灿灿的碎片闪动，好似顾城写的，是拍碎的波浪送来一千朵太阳。

&esp;&esp;冯殊侧过头看了很久，直到夏知蔷也看向他。

&esp;&esp;她一直在翻看冯殊那本被吴新明带来做展示用的课堂笔记。

指着某一页，她说：“你画得不错诶。”

&esp;&esp;夏知蔷揭开的那页，是冯殊本科时期做的心脏解剖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