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不顾燕随云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把头一蒙，径直倒在苏锦身上装死去了。

苏锦没听见方才那些话似的，让唐青崖枕着自己膝盖，生怕他睡得不舒服，再望向燕随云，颇为羞赧地露出个笑来：

&ldo;燕姐姐，你不要欺负他了。

&rdo;

燕随云掩口道：&ldo;经此一遭义弟可算有了长进，都会护食了。

&rdo;

唐青崖前一夜几乎没睡，现下懒得就谁欺负谁的问题还嘴，只觉得苏锦算是学到了&ldo;得了便宜还卖乖&rdo;的精髓。

他们在里头说得愉悦，外面燕行风堂堂执法长老，如今不得不为了安全起见亲自赶车。

唐红竹又是个闷不住的，她怕吵了唐青崖好眠，于是掀了帘子，出去坐在燕行风旁边，见他看着好说话，索性和他谈天。

&ldo;燕大哥，咱们这会儿去洛阳是不是近得多了？听说你们以前在洛阳待过一段时间，那儿怎么样啊？&rdo;

她说话可爱，不使坏时一派天真娇憨的模样，燕行风极有耐心地同她解释：&ldo;洛阳不怎么样，但好歹是以前的东都，听说前朝时很繁华。

现在比不上长安，不过现在胡人也开始在洛阳与汉人做买卖，唐姑娘，你没去过？&rdo;

唐红竹道：&ldo;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以前家里都不让。

这回也是好不容易才跑去找到小师兄的……要不是他现在没力气和我说话，肯定也会把我抓回家了！

&rdo;

燕行风哈哈大笑，觉得这少女不似普通的闺阁少女，但又与他自幼印象中行走江湖的女侠有些区别，不由得对她有些回护之意。

他口中呼哨，驱赶马车向前，唇角挂着一丝笑意，与唐红竹聊起了许多。

燕行风性子豪慡，见多识广又不拘小节，意外地和红竹十分合拍，二人相处融洽，天南海北地谈了许久的天，比马车内的气氛却是松快多了。

这会儿一路睡到夜间，正好行至襄州地界。

此处又是城郊，距离襄州城尚有一段距离，即使是春耕时节，附近却都是荒田。

燕行风蹙眉道：&ldo;这地方去年遭了洪水……如今怕是还没缓过来，一行灾民也都迁走了。

罢了，都不是矫情的人，今日便露宿一夜，明天早些启程，走得快能到均州，等过了均州，洛阳就不远了。

&rdo;

他话是这么说，停了马车以后，却兀自拿了一条毯子递给红竹，温声道：&ldo;唐姑娘，夜间露重，你……你小心着凉。

&rdo;

红竹也不忸怩，接过披在肩上，朝手间哈了口气道：&ldo;多谢燕大哥啦！

待会儿咱们生个火就暖和多了‐‐其实我以前也时常露宿，蜀中多雾，竹林里静谧，打只野兔儿烤了吃，再就着竹叶青……虽然归家总被母亲责罚，但到底是印象深刻。

&rdo;

她聊到家乡风情，竟没显出半点落寞，说着就要和燕行风一起去拾柴。

待那二人离去，唐青崖转向燕随云，讥诮道：&ldo;随云，我怎么觉着行风兄对我堂妹十二万分的照顾啊？要结亲家可得趁早说，我回家了还能帮忙游说她父母。

&rdo;

燕随云冷漠道：&ldo;去你的。

&rdo;

她嘴上虽淡然，心里却也觉得红竹并非娇生惯养，呆了这些天，全无娇滴滴的模样。

唐青崖一提，她不由得想到此后的某种可能性，情不自地带了点审视的目光，仔细思虑，似乎这二人的确有些般配……

燕随云纠结自家兄长的终身大事去了，那边唐青崖无聊，一肘子打在旁边苏锦身上，道：&ldo;你带了酒吗，我喝一口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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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调息中被打扰，瞥了唐青崖一眼，默默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