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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快点!
我没病!
你先给我说说长安如何了!”
&esp;&esp;云安像条离水的鱼儿,在榻上不停地弹跳。
榻下之人只管垂目搭脉,除了时时按住这条乱动的胳膊,别无回应。
这搭脉的自然是医家,却也是,长安来的熟人——
&esp;&esp;“许延!
说话听见没?许延,你就边治边说不行吗?”
&esp;&esp;许延,新君的心腹医官,风尘而来,以朝廷慰问使的身份。
&esp;&esp;许延见云安愈发急了,这才抬眼一笑,抱臂耸肩:“积想在心,思虑过当,气血劳损,这位娘子,敢问你是否月水不通久矣?”
&esp;&esp;一句话,顿教云安咽了声音。
若许延单是医家也罢了,医患之间并无忌讳,可他偏又是朋友,是男子,便难免令人尴尬。
&esp;&esp;“才在外头,郑将军托付我来看你,他都没急着问,你倒火烧眉毛似的!”
从前见惯了云安大大咧咧的模样,许延也不忍再逗她,清了清嗓子,又摆出副正经脸:
&esp;&esp;“不论如何,身体总要先顾好吧?我也听你的丫头说了,你这症候不轻!
若再放任下去,就是有好事你也无福消受!”
&esp;&esp;云安渐渐缓过来,细想前后,一下都明白了:难怪二郎一回来就说要送她走,原是素戴嘴不牢,才叮嘱了不要多言,转头就全吐露了。
怪道这许延也是一阵及时雨,她还纳闷,为何这人一来就先问诊,仿佛奔波千里,只为专程看病。
&esp;&esp;云安叹了声,也不好意思,低头搓手,口中喃喃:“如今这境况,还能有什么好事?我想怎样就能怎样?”
&esp;&esp;声音虽含混不清,许延也大致听懂了,连连摇头,显出一副不可思议而又嫌弃的表情:“裴云安,你是什么时候变成傻子的?”
&esp;&esp;“嗯?”
云安完全没有领会许延的意思,有些发懵。
&esp;&esp;许延再三摇头,撇了撇嘴,叹气道:“你不想,朝廷有那么多职官,陛下为何遣我来呢?”
&esp;&esp;云安还是云里雾里,挠了挠脑袋,道:“这很奇怪吗?不就是因为你是陛下的心腹,是近臣。”
&esp;&esp;这话也不是不对,可着实把许延给堵着了,他勉强一笑:“都提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
陛下遣我为使,都是因为你啊!”
&esp;&esp;这个答案似乎早已悬在头顶,朦胧间戳破,便是一声轰然。
&esp;&esp;“你一有动静陛下便知道了。
他怕你一路风霜身体吃不消,或是沿途遇到危险,没几天便让我以慰问使的身份暗中跟随,只不过不必在路上就告诉你罢了。”
&esp;&esp;云安丝毫没去想,若许延不知内情,早该惊讶她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