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全笑起来，一看班长，又赶紧捂着嘴。

朱小娟却意外地放低了话音说：&ldo;你妈妈死了？&rdo;耿菊花垂着脑袋：&ldo;快五年了，害了什么肺痨，没钱医，慢慢就死了。

&rdo;她一下想起离开大山时，她与哥哥和背在哥哥背上的爹爹一起到山坡上的坟茔前跟妈妈告别的情景，凄凄秋雨里，妈妈坟头很小，草叶茂盛，几乎这没了它，在苍黄的天宇下很不起眼，但里面躺着一位山里贫苦人家的主心骨啊。

想到此，耿菊花的眼圈不由红了。

徐文雅对耿菊花投去理解的一瞥。

朱小娟把土包还给耿菊花，想了想道：&ldo;换一个布袋缝好，拴在床杠上，塞在褥子底下，不要露在外面。

&rdo;兵们对此格外惊奇，特别是耿菊花，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哽咽道：&ldo;班……长……&rdo;

晚饭前，罗雁把十来个新兵领到特警队食堂，食堂外不远的训练场上，老兵们在练习擒敌拳，雄壮的呼喊声不时传进来。

罗雁看着这些皮肤白净的小妹妹们，严肃地发令道；&ldo;短发的，出列。

&rdo;徐文雅和别班的三个女兵跨出一步。

罗雁打量了一眼她们道：&ldo;你们解散后可以出去。

其余的，就在这里剪发，长不能超过耳根，这是队里的规定，解散后都坐在凳子上去。

解散！

&rdo;

操剪子的是一个温州来的理发师，很年轻，带着两个徒弟，早就在食堂里恭候，他一步走到沙学丽身后，噗地围上布单，说着蹩脚普通话道：&ldo;啊呀，小姐这头头发好漂亮啦，心不心痛啦？&rdo;沙学丽一进食堂就看见了这个温州佬，罗雁讲话前，她已明白了要干什么，她知道逃不过这一劫的，所以干脆无所谓道：&ldo;什么心痛啊，我这脑袋，头型很靓的，就是刮成光头又怎么样。

哎，你敢给我刮光头吗？&rdo;温州佬被沙学丽不着边际的想法弄愣了：&ldo;咦，去年一伙新兵也是我给剃的头发，都哭鼻子哇，不像是剪她头上的头发，倒像直接割她的头。

&rdo;沙学丽居高临下道：&ldo;那是哪个年代的人，现在又是什么年代，你有没有搞错哇？&rdo;温州佬奉承道：&ldo;那是那是，你是超级现代派。

&rdo;沙学丽道：&ldo;你是给哪家老板打工的？&rdo;温州佬道：&ldo;不好意思啦，是自己开一个发廊啦。

&rdo;沙学丽道：&ldo;那你就是老板，发大财啰？&rdo;温州佬道：&ldo;小意思啦。

只是在你们特警队要蚀本啦，剪外面的女士，美一次发几十元，很贵的啦。

给你们剪，三块钱一个脑袋啦。

&rdo;左边隔着几个凳子，罗雁咔嚓几下剪完了一个女兵的头发，就等着理发师再精修一下就完工，女兵皱眉咧嘴，欲哭未哭，只是忍着不敢吭声。

沙学丽还在与温州佬搭腔，&ldo;几十块算什么，&rdo;她说道，&ldo;我原先上一次发廊，三百块以下的我不做。

&rdo;温州佬惊道：&ldo;啊呀小姐很有钱的啦，怎么不在家里发大财啊？&rdo;沙学丽道：&ldo;发财有什么意思，我爸的钱再用几辈子也用不完，我看着钱都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