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忽然说出焦土抗战

当天晚上有一个大的会议。

午后七点钟开会，何成浚和熊斌八点半才来。

别的人都奇怪，蒋介石对于晚来的人，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次的会，自开始到结束，都是蒋一个人说话。

蒋对交通界的人说：&ldo;这些火车和火车头退到西南，空军就把铁路占满了，那怎么办?&rdo;负交通责任的还没有回答，蒋介石接着说：&ldo;还思索什么，都烧掉了就是啦，倒上煤油，所有的车就都烧掉完啦!&rdo;蒋又问：&ldo;敌人来了，你们长沙怎么办?&rdo;张治中（湖南主席）还没有回答，蒋即说：&ldo;还有什么可思索的，都用火烧掉了，我们不能住，也不能叫敌人来住。

&rdo;蒋又说：&ldo;不论粮食器材，凡不能带走的东西都用火烧掉了，这是大家不可忘了的事。

&rdo;这一个会开了两个钟头，蒋介石不断地说：怎么放火，怎么放火。

会完了，大家在一起吃饭，楼下摆了很多桌。

吃饭的时候，我对蒋介石说：&ldo;放火烧东西，是表示抗战的决心，可要顾到反攻的时候把敌人打跑了，我们也没法子住。

&rdo;蒋说：&ldo;这也是很要紧的。

&rdo;正说着，酆悌过来见我，他笑着对我说：&ldo;我现在奉令调任长沙警备司令。

&rdo;我说：&ldo;好，好，好!&rdo;饭后白祟禧约我到他那里坐一坐，当时白已经知道十二点钟我对蒋介石说的什么话，白把他写给蒋介石的一封亲笔信给我看，大约有两千多字。

我看了之后，觉得字字血泪，句句真话，全是说的蒋介石在政治方面怎么不对，军事方面怎么不对，待人怎么不对，每件事应怎么改革，有条有理。

我问白：&ldo;你打算怎么办?&rdo;白说：&ldo;今天晚上十二点蒋介石和宋美龄要坐火车到南昌去，我要到车站上把这封信交给蒋。

&rdo;我对白说：&ldo;好极了，你要提醒蒋介石一句话：请他仔细地读两遍。

千万不要放在衣服兜儿里算完事。

&rdo;我同白分手后，就去广播。

在这次广播中，我主要的是对投降派的人们说话，我说：&ldo;今天蒋介石已经决定了抗战到底，现在还有主张投降的人要小心些!你们主张投降是卖国。

&rdo;我又重复地说：&ldo;在重庆有人鼓动投降，你们听见没有!（当时汪精卫在重庆鼓动投降）前方有几百万军队正对着我们民族的敌人拼命流血，你们在后方发动投降的谣言，这不是该死吗?这不应当枪决吗?&rdo;广播完了之后，我上了汽车，就向衡阳前进。

那天又住在上次住过的小汽车站上，还是买了些稻草铺在地下睡的。

第二天早晨开车经过零陵又回到桂林，我见了李烈钧将军，把我在长沙见了蒋介石说的话，很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又把那天晚上开会的情形，蒋介石如何说放火烧火车、烧房子的事，及白崇禧给蒋介石写的一封亲笔信事都说了一遍。

李将军非常高兴，不断地鼓掌。

李说：&ldo;你昨天晚上广播我们都听见了。

&rdo;

我在这里见着李济深将军。

李说：&ldo;蒋介石抗日，我们就拥护;蒋若不抗日，我们就自己去抗日。

我们死可以，不能当亡国奴。

&rdo;李将军和蒋相处最久，蒋当黄埔校长时，李就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他知道蒋比什么人都清楚。

他看透了蒋介石：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只知有私，不知有公;只知有家，不知有国。

他真是把蒋介石认识到骨髓里去了。

李济深将军从不说谎话，他所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说到酆悌之死，是长沙大火之后，蒋没有办法对付长沙被焚死的商民大众，就借了酆悌的命来塞他的责任。

酆悌的死和酆的骄横无礼都是蒋一手养成的。

此事不能不明白地分辨的。

第31章把装备齐整的军队藏起来

我在桂林住了几天，每天都有日本飞机来轰炸的警报，城里的人民都由各城门出去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