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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称善,惟莘阳君觉无此必要,说君王不可擅离国都,出城祈雨即可,毋须巡游数百里。
但子暾坚持,并私下恳求莘阳君道:&ldo;我近日常梦见桑洛,她每以哀凄神色对我说,她魂锁江心,终日孤寂,难禁洺水寒。
故我亦想借祭天地诸神之机亲临洺水,为她祝祷,愿她早日飞升,免受这黄泉水冷之苦。
万望叔父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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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阳君见他如此恳切,提起桑洛又是一番黯然神伤景象,目底郁色令人动容,终于颔首同意。
子暾立即命人备祭品、造龙舟、选吉日。
不料一切就绪,随行臣子侍卫整装待发时,子暾却病倒了。
说是感染风寒,而临行前夕病势骤然加重,浑身发热,面色cháo红,虚弱得连睁目都很困难。
预定启程之日莘阳君入宫请安,见子暾仍昏昏沉沉地躺于病榻中,走近以手抚他额,那烫手的温度使他不由悚然一惊,便道:&ldo;大王既龙体欠安,宜安心休养,祭天之事日后再议。
请大王命臣传旨,取消今日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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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暾却坚决摇头,硬撑着坐起,对莘阳君道:&ldo;吉日已定,并早就诏告天下,若如今取消,恐天怒人怨,将来遭天谴,为国引来更多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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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阳君凝眉道:&ldo;但大王若不顾病势巡游,舟车劳顿,必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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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叔父,&rdo;子暾忽地紧握住莘阳君的手,&ldo;请叔父代我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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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阳君讶然推辞,而子暾继续恳求:&ldo;叔父是子暾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论血统,论身份,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比叔父更能代表子暾呢?在子暾心中,叔父有如亚父,今子暾碍于病体无法乘舟祭天,亚父代子暾前往亦是顺理成章之事,请叔父应承,为子暾了此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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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莘阳君问他:&ldo;你真希望叔父去?&rdo;
子暾徐徐颔首。
一笑,莘阳君答应:&ldo;好,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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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告退离去时,子暾又陡然唤他,挣扎着下床,跪倒在莘阳君面前:&ldo;叔……父……&rdo;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断续,不平稳的气息也暴露了驿动的情绪,&ldo;叔父此行,任重道远,请受子暾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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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阳君低身轻扶住他,但他仍坚持叩首,莘阳君亦不甚避让,默然受了,才道:&ldo;大王不必多礼。
遵君命行事是为臣的本分,何况代王祭天,是莫大殊荣,臣谢大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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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rdo;子暾道:&ldo;叔父早去早回……朝中还有许多事,需要叔父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