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记忆找到项渊最后停留的地方，到了近前一瞧，一大块断裂的照壁塌在那，周围全是沾着泥块的砖头，大门也倒了，木头桩子从中间裂开，露出森森的尖茬，一半在上面，一半埋在下头。

赵慎心底一动，蹲下身开始徒手扒拉。

&ldo;淙子，淙子你在下面吗?&rdo;

十个手指全渗出血来，血肉模糊，可赵慎却全然不在乎，双眼死死盯着废墟下。

忽的，一角衣料出现在木桩砖头下。

赵慎双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只愣了一下便疯了似的拼命挖起来。

搬走最后一块砖，项渊被血糊了半边、紧紧闭着双眼的脸出现在眼前。

赵慎抖着手去试鼻息。

没有呼吸，脸是僵冷的!

啊!

赵慎大叫一声，冷汗津津的醒过来。

&ldo;锦言，醒醒，又被魇着了?&rdo;

赵慎愣愣的看过去，身旁扶着他坐起来的正是项渊。

&ldo;淙子?&rdo;

语气近乎轻喃，又带着股不可置信。

项渊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空出一只手倒了杯温水。

&ldo;喝点温水，润润喉。

&rdo;

赵慎任由项渊服侍着他饮了半盏温水，水过咽喉，不仅解了干灼，也醒了脑子。

见项渊拿了帕子要给他拭汗，赵慎不甚自在的接过来。

&ldo;我自己来。

&rdo;

项渊由他接过去，沉吟半晌，打算这次一定要问个明白。

谁知刚打算开口，外头的小豆听到动静，扬声问：&ldo;爷，晌午头了，要停下用饭否?&rdo;

项渊见赵慎睡了一大上午，心知他定然饿了，便答好。

接着掀开帘子朝外头望了望。

&ldo;宋大，这是到什么地界了?&rdo;

&ldo;前头那个就是牛顶山，过了牛顶山咱就到汾水哩。

&rdo;

&ldo;什么?牛顶山?我们怎么会到牛顶山?不是去通平的曲州县吗?&rdo;

不知想到什么，赵慎脸色刷的白了，急忙探出身子盯着宋大问。

宋大挠挠头，憨憨笑了声。

&ldo;主君你不知，从牛顶山这去通平，可比走淮安要快十几天呢。

我宋大走南闯北这么久，你放心，定然不会错哩。

&rdo;

&ldo;我不管快不快，总之不能从牛顶山走，赶紧回去，咱们就从淮安走。

快点，快点!&rdo;

赵慎张嘴就要绕路回去，而且脸色极差。

宋大被吓了一跳，愣在那，不由看向项渊。

&ldo;锦言，怎么了?走牛顶山是我的主意，从这里走确实要比淮安快，你也知道咱们日子紧，耽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