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比漆身为厉、吞炭为哑的刺客豫让了……程平脸上的笑几乎淡得看不出来，&ldo;某与常公是一般无二的。

某田舍汉出身，圣人不以某鄙薄，屡次拔擢，爱重有加，君恩如此深重，虽万死难报。

&rdo;程平平静地看着常瑄之，&ldo;于朝廷不利的事，某是不会做的。

&rdo;

常瑄之抬头，对上程平清平庄重的目光，终究低下头，&ldo;既然如此，瑄之告辞。

&rdo;

按照惯例，这种说客是不能抓的，且又是故人，关键是，来的肯定不是他一个，抓他一个意义不大，敢进宰相府，便是做好了&ldo;舍生取义&rdo;准备的。

程平对他点点头，&ldo;常公，保重。

&rdo;

常瑄之退出去。

程平对侍卫孟襄点下头，孟襄马上带人跟了出去。

然而时候不很大，孟襄等便回来了：&ldo;属下愚笨，于崇仁坊附近跟丢了。

&rdo;然后跟程平详细汇报了跟踪过程。

有几拨人打掩护，一看便是提前安排好的路线。

&ldo;无妨。

&rdo;程平道。

作为一方封疆大吏信重的谋士，能顺利脱身倒也在意料之中，程平让人跟去，也不过是尽人事。

这样一队人来到长安，除了游说自己，还想干什么?

其实长安城内，各国各地的探子细作多了去了，程平倒不怕常瑄之等做出什么治安事件‐‐小打小闹的，对朝廷造不成什么危害，更近水救不了淄青的远渴，常瑄之不是那做无用功的人;大打大闹，他也得有那实力啊。

所以，估摸着，常瑄之还是要奔走权贵之门，走上层路线的。

程平想了想，给刑部侍郎写了个条子，让侍卫送过去。

常瑄之来到新昌坊一家寺庙，推开禅房门，小窗下，长身玉立的一个背影。

&ldo;仁方回来了?&rdo;

常瑄之行礼：&ldo;谢公。

&rdo;

谢亭负着手转过身来，微微一笑，&ldo;如何?&rdo;

&ldo;事情不谐。

果真如谢公所言，程悦安强硬得很，不留丝毫余地。

&rdo;

谢亭笑着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ldo;那下面‐‐&rdo;常瑄之皱眉。

谢亭来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一盏茶，又亲自给常瑄之倒上。

常瑄之赶忙双手接过。

&ldo;你观程相面色如何?&rdo;

常瑄之疑惑地看他：&ldo;气色‐‐程相虽文弱，但气色还不错，且比汴州时更添威仪。

&rdo;

谢亭微笑：&ldo;当初他与陆相离开汴州，我曾去他房内搜查。

程相画技一般，平时也甚少见他动笔，却有不少画画的笔墨和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