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纤指，抚按过那道突起的疤痕，再三确认那份真实的触感。

这一刻，她的眼中不再只布满惊惶，更多的是泪水与迷惑。

从伙计手里接过托盘，绕过紫檀嵌玉座大插屏，穆池将冒着热烟的药汤端进了里间。

榻边，俞念洁手握湿锦帕，为床上昏迷不醒的湛子宸擦去满脸冷汗。

&ldo;夫人，药来了。

&rdo;一改先前的嚣张无礼，穆池垂着眼将药递过去。

俞念洁却没有太多心思放在穆池身上，对于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改变，更是毫无所觉，只是自顾自地，舀起碗中黑稠稠的药汤，一口口喂湛子宸喝下。

&ldo;王爷出现这样的病症已经多久了?&rdo;喂完药，俞念洁将碗往茶几一搁，抬眼望向退至后方的穆池。

穆池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估量着该吐露多少实情。

俞念洁复又问道：&ldo;这样的病症，经常发生吗?&rdo;

&ldo;不常。

&rdo;穆池总算开口，却也是谨慎寡言。

但凡攸关湛子宸病情的事，他便格外小心，俞念洁不笨，几次交涉下来，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殊不知，穆池对湛子宸的病情越是谨慎发言，越发引人疑窦。

&ldo;王爷可曾经对谁做出这样的事?&rdo;

&ldo;夫人指的是什么事?&rdo;穆池不解。

俞念洁垂眸，望着自己的肩，不必翻衣查看，光凭感觉便知肩膀一带的肌肤已瘀青发肿。

穆池随她目光望去，自然当下明了，随即皱眉回道：&ldo;王爷不曾在病发的情况下，对任何人失态。

&rdo;

&ldo;再请教穆公子一件事。

&rdo;

&ldo;夫人请说。

&rdo;不知出于何因，此时穆池看待她的目光，既敬畏又忌惮，矛肤得紧。

俞念洁无心去细究原因，脑中却忽尔浮现，方才自己被穆池拉出房外跌倒时，湛子宸走过来扶起她，并撵走穆池的那一幕。

&ldo;为何王爷会说，是白辰……不对，应该喊他一声世子爷才是。

&rdo;

俞念洁面容沉静，眸光定定地观察着穆池的表情。

穆池不敢有任何异举，只是垂下了眼，平视前方的地砖。

&ldo;世子爷为何会说，只有我能替王爷治病?&rdo;

穆池万般谨慎地答道：&ldo;这是大人与世子爷私下的事，我无权亦不得过问。

&rdo;

&ldo;穆公子可曾听过世子爷提起我的名字?&rdo;

&ldo;不曾。

&rdo;

闻此言，俞念洁沉默了，好片刻方又启嗓：&ldo;王爷身上的伤疤是从何而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