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的一串眼泪掉落，孟珏想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头，手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笑着起身，挣扎着向室内走去：&ldo;你走吧！

走得越远越好，刘……&rdo;他的步子一软，就要栽向地上，他忙靠到了墙上。

他扶着墙，大喘着气，慢慢地向前走着：&ldo;刘弗陵即使知道今日的一切，他也不会希望你去为他报仇。

他只希望你能过得好，杀人……能让他活过来吗？能让你快乐一点吗？每害一个人，你的痛苦就会越重！

云歌，你不是个会恨人的人，刘弗陵也不是，所以离开，带着他一块儿离开！

仇恨是个沼泽，越用力只是越沉沦，不要……不要……&rdo;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说完，&ldo;……再纠缠！

&rdo;

屋子外面，几声惊雷，将痴痴呆呆的云歌炸醒。

她猛地跳了起来，眼中含着恐惧地望着孟珏。

孟珏手抓着珠帘，想要掀开帘子进里屋，却身子摇晃，他尽力去稳住身子，但没有成功，咔嚓几声，他拽着的珠帘全部断裂。

在叮叮咚咚的玉珠坠地声音中，他跌在了地上，再爬不起来。

脸色越来越青紫，胸膛急剧地起伏，四肢开始向一块儿抽搐痉挛，云歌跑到他面前，对着他吼：&ldo;是我下的毒，是我下的毒！

&rdo;

孟珏想笑，却笑不出来，肌rou已经都不听他的命令，他哆嗦着说：&ldo;我……我知道。

&rdo;

&ldo;你该恨我，我也要恨你！

听到没有，你要恨我，我也要恨你！

&rdo;

孟珏的眼中全是悲伤，还有无尽的自嘲。

云歌，如果恨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么你就恨吧！

胸痛yu裂，好似下一瞬，他就会在疼痛中炸裂。

耳朵开始轰鸣，眼前开始发黑，就在意识昏迷的一刹那，他仍想努力地再看她一眼。

&ldo;云歌，离开！

&rdo;

伴随着最后的叹息，他的眼睛终于无力地闭上。

云歌的身子软软地跪向地上。

于安在竹轩里越等越怕，为什么云歌还没有回来？万一孟珏发现云歌想杀他呢？他会不会反向云歌下毒手？最后实在再等不下去，不顾云歌吩咐，赶了过来，听到云歌的吼叫声，立即推开了门，发现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孟珏和满脸悲伤绝望跪在地上的云歌。

他冲上前去，抱起云歌，想带她走，却发现她整个身子都在抖，她双眼的瞳光涣散，整个人已在崩溃边缘，嘴里喃喃地说：&ldo;他死了，他死了，他也死了……&rdo;

在这一刻，于安清晰无比地明白，这世上有一种人永远不会杀戮，而云歌就恰好是这样的人。

如果说刘弗陵的死是她心灵上最沉重的负荷，那么杀死害死了刘弗陵的人并不能让云歌的负荷减轻，反而会让负荷越来越重。

如果孟珏现在死了，云歌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她会永远背负着这个噩梦般的枷锁，直到她背负不动，无力地倒下。

于安伸手去探查了一下孟珏的脉搏，抓住云歌喝问：&ldo;解药！

给我解药！

&rdo;

云歌痴痴傻傻地看着他，于安用了几分内力，用力摇着云歌：&ldo;孟珏还没死！

解药，快点给我解药！

&rdo;

云歌的瞳孔猛然间有了焦点，紧紧地盯着于安。

于安大声地吼着：&ldo;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