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眼下风这么紧，警署明令铺地旱、汉生意（药行）都不准出售红伤药刀口药，恐怕难整到手。

&rdo;水香呷口酒，说。

&ldo;&lso;同泰和&rso;药店坐堂梁先生是熟麦子（自己人），我同大哥到他家耍过清钱。

&rdo;胡子称吃拦巴的（以赌为生）人为耍清钱，称盗窃、棒子手、拐卖人口、响马胡子为耍浑钱。

七爷说，&ldo;他会帮这个忙。

&rdo;

&ldo;小鼻子（日本人），屁股坐着套拉干吐镇，同泰和药店又是蝎子屎‐‐独（毒）一份，小鼻子……恐怕是……你说呢？&rdo;

&ldo;碰碰运气。

&rdo;

&ldo;摸摸底，探听个虚实也好。

&rdo;水香同意七爷去套拉干吐镇，他说，&ldo;我派几名快骑等候城外，接应你。

&rdo;

水香走后，七爷临睡前去看顺水蔓。

昏暗的豆油灯光中，他面容憔悴如土色，涔涔冒虚汗。

吞铜化铁术尚未见效，疼痛无情地折磨着这个刚强的硬汉子，一声不吭，手指抠进干硬的土墙壁……他忍了忍疼痛说：

&ldo;我没事，二哥。

&rdo;

&ldo;兄弟，&rdo;七爷紧紧抓住顺水蔓抠进墙壁的手，见它颤抖，鲜亮亮的血从指甲缝流出，泪水在七爷眼眶里打转，他说，&ldo;好兄弟，我明早就去套拉干吐……&rdo;

&ldo;为我……&rdo;顺水蔓很感激。

&ldo;什么都别说了，兄弟。

&rdo;七爷说，&ldo;光靠野皮行（画符治病）不行，得去苦水窑子（药铺）四平子（买药治病）。

&rdo;

&ldo;二哥多保重，兄弟们盼你打马归来。

&rdo;顺水蔓到什么时候想绺子的事都比想自己多，这一点七爷十分敬佩他，&ldo;绷星子（火柴）没几盒啦，顺便带些回来。

&rdo;

《玩命》l卷（7）

大圆的月亮被厚厚的乌云遮住，额伦索克胡子老巢陡然掉进墨缸里。

三

额伦索克人出门起大早，这是老辈人传下的不成文规矩。

七爷很小的时候，乌云塔娜常这么说：早点去，早点回。

啾‐‐啾‐‐啾！

报晓鸟在黑暗中呼唤黎明，也催促外出赶路的人洗脸穿衣，吃饭鞴马。

&ldo;二哥，顺水蔓给你的。

&rdo;水香将五颗锃亮的子弹交给七爷。

胡子认为子弹头磨得光才上线。

此刻，七爷对这几颗子弹的理解超出平常，把它理解为一种希望、企盼、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