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妍昏昏的将头倚在他未受伤的肩膀，带着一点羞涩的不满，&ldo;我时常梦到‐‐你带我‐‐在云间飞，可你‐‐总是不肯记‐‐我的名儿‐‐&rdo;

苏璇见她快要不支，抬手晃了晃，力图让她清醒，&ldo;奴奴!&rdo;

阮静妍似有一半在梦里，又有一半在飘浮，话语弱如浮尘，&ldo;‐‐能和你见着‐‐真好‐‐&rdo;

苏璇再忍不住，低头在她渗血的唇上一触，&ldo;醒一醒。

&rdo;

女孩终于睁开了睫，美丽的眼睛惊讶的看着他，好像在怀疑前一刻的错觉。

苏璇又一次低下头，轻轻吻了一吻，两只唇同样干裂，带着血的气息。

阮静妍低哽了一声，却流不出泪，用尽最后的力气环住他，&ldo;‐‐苏璇!苏璇‐‐&rdo;

&ldo;醒醒，千万别睡着。

&rdo;苏璇在身上摸索，想找些东西提住她的精神。

离开玄室前他曾抓了一把金银饰物充作暗器，此时独剩一枚白玉镯，放入她掌心道，&ldo;忍一忍，我再去寻路，定会带你出去。

&rdo;

阮静妍捏着镯子，依恋又绝望，嗓子喑哑得几乎说不出话，&ldo;‐‐我好喜欢‐‐下辈子‐‐我‐‐&rdo;

女孩嘴角渗血，容颜灰败失色，仿佛一朵未开放就已要折落的花。

苏璇将她从十三岁的厄运中带出，这一次再救不了，眼睁睁看她衰竭下去，令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窒痛，紧紧拥住了她温软的身体。

不知何处冰冷的风吹来，呜呜如地府中的哀息，苏璇霍然抬头，眼中光芒猝亮。

夜明珠泛着幽幽的光，映出空中无数细小的黑灰，自火焚后的门洞内飘散而出。

&ldo;奴奴!有风!撑住了，我们能出去!&rdo;

第38章燕子矶

斜阳半坠，江涛拍岸，偶然有归舟行过，划开万缕金波。

粗峻的江崖也渲上了一层金光，崖上杂树丛生，茂密浓郁，在晴夏的晚阳中浓翠分明。

崖间忽然有一团黑魆魆的影子从树深处直坠下来，扑嗵一声落入江中，晕开大股黑红的水浪，待水波渐平，居然现出了两个人。

幸好附近无人得见，否则必是大为惊异。

谁会想到被油火激焚的死域，竟然烧裂岩层，现出了一条裂隙，苏璇几掌下去，裂隙已可容人通过，待他从杂树的缝隙见到洞外夕阳正好，明霞如绘，险些要纵声高啸。

苏璇也到了极至，见着下方江水潋滟，直接就扎下去，清凉的江水漫过身体，舒缓了令人发疯的干渴，连伤处的痛楚亦为之一轻。

环顾江崖两岸，苏璇不由一惊，这一带他约略有些印象，仿佛是燕子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