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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刀尖舔血的生活终究不可避免会给人带来戾气。
那是一种抹不去的,无法自控的、令人在恐惧面前天然的感应。
如果这是在三年前。
另一个城市。
他如此这般垂眼看人,对面想必不会止是打哆嗦这么简单。
但他此刻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到此为止了。
“十八了。”
他的声音淡淡:“下一次再在这里看见你。
小朋友,我会请你吃几年牢饭。”
话落。
迟雪忽感到不对。
因那群少年望来的眼神,于恐惧间又带上几丝困惑。
几乎是齐刷刷地看向这边——准确来说,是看向解凛——而视线往下。
她于是也在困惑中跟着低头。
便清楚地看见,血珠从他衣角滴落。
起初是斑驳而不成片的鲜红色,到最后汇成醒目的一洼。
他另只手捂住右腹,眉头紧蹙,然而那血仍不断向下滴落。
越来越多。
一群少年见状,瞬间默契地左右对了个眼神。
趁此机会,当即作鸟雀四散,机车轰鸣声却比来时更多了几分仓皇。
只一眨眼的功夫,如逃难般,已再见不着踪迹。
只剩迟雪搀扶着身旁人。
几乎作了他的拐杖。
“走。”
她的声音发着抖。
就这样扶着他,带他往回走、向诊所走,说我帮你包扎、会没事的。
慌了阵脚的样子落入他眼底。
他任她拉着,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诊所门前,血迹亦蜿蜒了一路。
始终不说话。
只当她踮起脚尖,努力伸手要去够卷帘门、想虚掩着将之拉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