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熙看出了他的情绪，虽然她对亨利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他的热情开朗，减轻了很大的压迫感，让她在那个世界得到了一息喘息。

但同时，她也更明白，不论亨利将她奉为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都还是不会放过她。

这是个死局，游戏早已为她安排好了。

来到花园，她看到了正在侍弄花的程前。

他手里拿着喷壶，细心地为每一朵花浇上水，每一朵的水量都精心计算过，确保它们的健□□长。

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连人类情绪都不懂的人工智能，此时竟会对一朵花倾注感情。

“你似乎有些变了？”

程前看向她，眼眸里出现了温和，那是电子眼所无法表现出来的情绪。

“我换了个人类的身体，你喜欢吗？”

现在的他也拥有了温度、情绪，这些东西就像是细小的沙子，不断地在风的吹动下，堆成沙丘，堆成现在的他。

他不一样了，能给李熙熙幸福。

李熙熙无奈地看着他：“还记得我的话吗？不论你是机器还是人类，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程前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明明他没有刻意去控制，却在他的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出现了变化。

这就是人类的不一样。

“记得，但我想给你最好的。”

李熙熙几乎喟叹地说：“谢谢……”

程前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论做什么事，都没有想过问她的意见。

即使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她好，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不舒服。

“如果我跟你回去，你还会像曾经那样关着我吗？说真的，我不喜欢，我喜欢自由。”

这一刻，程前仿佛听见了海的声音，澎湃的海浪卷起，重重地撞击在他的心墙上。

“不会，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但是，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去吗？”

程前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白，当初李熙熙就不愿意留在他身边，才被阿镜钻了空子。

现在，她会改变主意吗？

李熙熙苦笑：“我还没想好，只是先问问。”

她也没有隐瞒，在程前面前，隐瞒一些想法很没有必要。

程前看向她，女孩的脸上盈满了迷茫和苦涩，不仅是因为此时她处在旋涡之中，很难找到方向，也是因为她要抛弃一切，选择新的世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理解她的回避，也会给她时间。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把别的事情处理好。

“别急，你可以慢慢想。”

“谢谢。”

李熙熙又道了一声谢，她的感谢发自真心，却并不让程前高兴。

“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更亲近些，有些事情就没必要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