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说，你说说赵世子带回来的那些粮食是怎么回事？&rdo;

&ldo;别装哑巴！

世子他只去了一趟别云山庄，回来就带了那么多粮食，不是从你手里买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rdo;

楚衡行了个礼，虽是跪在地上，可端端正正不卑不亢：&ldo;阿爹，那些粮食的确是从儿的庄子上拉走的。

&rdo;

&ldo;孽畜！

你知不知道，你那些粮食坏了整个扬州城的生意！

&rdo;楚大富的神色有些难看，&ldo;你简直愚笨！

读书读傻了不成！

&rdo;

楚衡从善如流地应了声：&ldo;儿不知阿爹的意思。

天灾过后，百姓的日子尚且还未恢复从前，何来的生意？既是生意，又何来的抬价？一斗米，过去十五文，地动之后一百五十文，一斤盐过去四十文，后来四百文。

阿爹，这不是生意，这是趁火打劫。

&rdo;

楚大富怔了一下，倒抽口气，气得差点又把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

还是丫鬟手脚利落，将杯子往身前一揽，躲过一劫。

&ldo;你……你这孽畜……你……&rdo;

&ldo;世人常说，为富不仁。

楚家是扬州城一代有名有姓的富户，如何能做这趁火打劫，为富不仁的勾当！

况且，楚家这才卖的又不是新米，怎能一口气涨价百倍！

受了灾的百姓如何吃得起米粮，如何在熬过天灾后，再熬过不能裹腹的日子！

&rdo;

楚衡掷地有声，直听得楚大富额角青筋直跳。

楚衡不敢把他爹就这么活活气死，适时住了嘴。

从年初三到这会儿，也有半年多不曾见过楚大富，楚衡抬头看到他爹那张比脸盆还打的脸，再看他的神色和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心里明白，他这便宜爹，多半是吃的东西太好太油腻，年纪一上来，得病了。

&ldo;阿爹要是身体不舒服，不如让儿号个脉？&rdo;

这头气才顺了一些，一听楚衡的话，楚大富顿时想起被号出个&ldo;房事不举&rdo;的女婿。

再联想到自己近年来房事也不太行，楚大富越发觉得，不管这个庶子的本事如何，绝不能叫他给自己号脉。

&ldo;胡闹！

小小年纪，不学着生意，成日学这些不着调的东西，这是打算将山庄耗干净了了不成。

&rdo;

说起生意，就又想起被压下的粮价，楚大富头也疼了，心口也疼了，靠着椅背就张嘴喘粗气。

小丫鬟吓惨了，顾不上书房里还跪着人，丢下茶盏就往门外跑，边跑边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