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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一天天地近,窦氏召集了家里的庶女一起做针线,蒸糕,准备过年祭祀祖先用的三牲祭品,这都是要长房来准备的。
长宁是男孩,不用参与这些女孩的活计,仍然是埋头苦学。
等到了大年初二,她早上去窦氏那里喝茶,发现家里的女眷们都换上了过节的新衣。
听她们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哪家的姑娘定了什么亲,哪个首饰现京城里最时兴,倒也热闹。
长宁难得享受这过年的亲近和热闹,还给几个妹妹各自封了二两纹银的红包。
喝茶不过两盏,外头有婆子来通传,说是二小姐、三小姐和三姑爷一起回门了,人已经到了影壁。
窦氏听了大喜过望,女孩儿嫁出去就是别家的人了,一年到头也难看到两回的。
&ldo;快去接他们过来,你们把瓜子果盘的也摆上。
我女孩儿难得回来!
&rdo;
赵长宁也挺高兴,三个姐姐没出嫁前待她极好。
可惜大姐嫁得远,过年也难回来。
近些的二姐、三姐才是每年都回来的。
她到门口去接,不一会儿就看到穿宝杵纹紫绸袄,头戴金莲纹宝结的二姐赵玉如,穿水红色袄裙与无袖坎肩的三姐赵玉妙,赵玉妙怀里还抱着个四五岁大的白胖小子,戴着瓜皮小帽,一见到赵长宁便叫她:&ldo;舅舅!
&rdo;非要长宁抱他。
这小胖墩子旁边是个穿蓝色直裰,略显苍白清瘦的青年男子,这个是她的三姐夫。
三人给窦氏请了安,二姐赵玉如说:&ldo;路上遇到三妹与妹夫,便一同过来的。
&rdo;又看到站在旁的赵长宁,目光闪动,&ldo;弟弟都长这么高了,我看比娘还高半个头呢。
&rdo;
窦氏笑得合不拢嘴,长宁像父,自然比她高许多。
她道:&ldo;都别站在风口上了,进来说话吧。
&rdo;
她们几个女眷就进了西次间,留赵长宁抱着小胖墩外甥,和三姐夫说话。
三姐夫许清怀也是个读书人,他父亲虽是两榜进士,但他读到现在却只混了个秀才,家产也要败光了。
因赵长宁是举人,他便觉得在赵长宁面前抬不起头,但凡回答赵长宁的话都要恭敬地站起来,然后拱手说话。
赵长宁看着头疼,笑道:&ldo;三姐夫不必客气,坐下说话吧。
&rdo;
小舅子不讲究,但许清怀却不能不讲究,连忙抱手道:&ldo;你学问比我高,是我该讲究的。
听说你还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姐夫得先祝你高中才是。
&rdo;许清怀叫人把自己带来的锦鸡、糕饼拿上来。
他家境一般,也拿不出多好的东西,自己看着也有些窘迫,说道,&ldo;等你高中了,姐夫再给你包大封红。
&rdo;与他同乡交好的祝举人,见他提着鸡来赵家,还笑他:&ldo;你那小舅子若能中,我怕也能中了!
不如把你这锦鸡给我吧!
&rdo;锦鸡的兆头好。
许清怀还涨红脸回他:&ldo;我这舅子如何不能中,他人品才貌一贯就好!
&rdo;他因田庄引水的事,跟祝举人家闹矛盾,县官却偏袒了祝举人。
许清怀只恨自己不是个举人。
那祝举人不过是拿他取乐,不过笑了几句就进去吃茶了。
这时候赵承义从正房回来了,正好把外孙抱过去玩,许清怀自然要见过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