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春看出了罗飞所想：&ldo;你担心找不到物证?没关系，我给你留着呢。

&rdo;说完他便起身，向着卧室方向走去，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一样东西‐‐那正是一柄家用的手锯。

杨兴春坐回自己的位置，他把那柄手锯放在桌上，冲罗飞一努嘴道：&ldo;看，这就是我使用的分尸工具。

上面不仅有我的指纹，更沾了高永祥的血迹，证据无比充分。

&rdo;

果然，手锯上血迹斑斑，无声地描绘着案发现场那可怕的一幕。

&ldo;可是……&rdo;罗飞纳闷了，&ldo;你为什么要留着这把锯子?&rdo;他已经把装着头颅和双手的工具包扔掉了，却把锯子留了下来，这是生怕警方找不到证据吗?

杨兴春居然真的给出这样的回答：&ldo;我怕你们没有证据啊。

&rdo;

&ldo;啊?&rdo;哪有这样的罪犯，主动替警方操心证据的事情?

杨兴春还真的操心，他反问罗飞：&ldo;我问你，当你走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关于我的种种罪行，你有什么证据吗?&rdo;

罗飞默然无语。

之前只是查出了刘宁宁的真实身份，进一步推测出杨兴春就是一系列案件的幕后真凶，不过实打实的证据还确实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罗飞才没有直接拘捕杨兴春，而是首先到对方家中拜访，试图通过面对面的交锋来寻找些许破绽。

谁知道坐下来没聊几句，杨兴春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整个犯罪过程和盘托出，现在连最关键的证据都亲手奉上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杨兴春盯着罗飞看了一会儿，又问：&ldo;你觉得我最害怕的是什么?身败名裂?押上刑场?&rdo;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

&ldo;不，你害怕的不是这些。

你最害怕的，是那个女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rdo;罗飞一边说一边眯起眼睛，继续揣摩对方的用意。

&ldo;没错。

所以我不能让你查案。

因为查案的过程必然会牵连到那个女孩。

你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催眠师，你如果把背景素材提供给他，他能把女孩尘封的记忆全部唤醒。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rdo;杨兴春注视着罗飞的双眼，&ldo;所以我宁可把一切都告诉你，只求你别去打搅那个可怜的女孩。

&rdo;

罗飞感觉到对方乞求的语气，但他只能无奈摇头：&ldo;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即便侦破过程不去打搅那个女孩，最后结案和庭审的时候，她还是要作为证人出现的。

&rdo;

杨兴春陷入长久的沉默。

香烟夹在他两指之间，慢慢地燃烧着，悬起长长的灰烬。

当灰烬坠落之后，杨兴春忽地一笑，对罗飞幽幽说道：&ldo;如果永远无法结案呢?&rdo;

&ldo;这怎么可能?&rdo;罗飞的目光看向桌上的那把锯子，口供物证俱在，潜在的人证也有，怎么可能结不了案?

杨兴春却把手伸向了桌子的另一端。

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手包，他把那个手包抓了过来。

他的右手探向包内，同时说道：&ldo;罗队，你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呢。

&rdo;

&ldo;什么?&rdo;罗飞莫名有了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