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了他孙子去做事，胡华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沉寂着脸色的温凉，他的左手紧紧护着弘晖，脸色虽苍白，且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石墙上。

见他没反驳自己的意见，胡华暂且放下心里，哪怕被赶走或者挨打，能留下命来就足够了。

只有那个还呆立在上头的书童……听天由命吧。

不管是弘晖自个儿跌下来的亦或是被推下来的，站在弘晖身后的那个书童都带着莫大的责任，逃脱不走的。

温凉的右手刺骨生疼，刚才那声断裂声他也听得清楚，只是眼下事情蹊跷，若是弘晖出事，他们几个都有嫌疑，他不能把弘晖交给其他人。

只奇怪的是，从记录中，他隐约记得弘晖不是在这个时候出事的，是否这便是系统所说的一切无定数，不能再依据史书?

他曾看到的历史不代表就是以后的将来，若是一切尚在进行的时候，那即便弘晖此刻死在这里，也是正常的。

毕竟无定数。

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传来，温凉睁开眼便看到胤禛阴沉的脸色，他早先检查了下弘晖的身体，除了额头的淤青外并无外伤，在交给他身后的大夫时哑声说道，&ldo;弘晖少爷磕到头部昏迷，应该撞击到两次。

身体没有明显外伤，现在昏迷不醒。

目前不知道是自己摔落还是被推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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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简短地说完了所有的要点，见他一点都没提及自己的伤势，胡华颤巍巍地说道，&ldo;贝勒爷，您请大夫给格格看看吧，她刚为了救少爷，右手该是被压断了。

&rdo;

胤禛早已注意到温凉不自然的右手，联想到他刚才是用左半身支撑着弘晖，转身让来的大夫过来，除了检查弘晖的两个大夫，另外个擅长跌打损伤的孙大夫走了过来。

因着温凉的打扮是女子，大夫不敢在外头随意下手，特转移到书楼内才动作迅速给温凉用夹板定住了胳膊，包扎起来后说道，&ldo;姑娘这段时日切莫动弹右边的手骨，虽已经对接上了，然随意移动容易错位，故而绑好要小心再小心。

&rdo;

&ldo;你不若给我挂在脖颈处，这样也不会碰撞到其他。

夜间我自会寻方法固定。

&rdo;温凉声音淡凉地给大夫提意见，大夫也很快接受认同，三两下给温凉弄了个古代版的悬臂带。

方才大夫接骨的时候摸索的大半个时辰，骨肉相摩的疼痛让温凉面无血色，此刻总算是弄完了，于温凉而言也算是个解脱。

不过倒是让他见证了古代接骨技术的神奇，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接骨对上后，剧烈的疼痛消失了不少，余痛比起刚才不知轻微了多少。

大夫退下后，胤禛从对面走过来，弘晖此刻正在书楼内的侧间里接受大夫的诊断，直到现在几个大夫都没给出个准确的判断，胤禛早已着福晋去宫内请德妃娘娘派太医过来，生怕会留下什么无法挽救的后遗症。

&ldo;此次事件，还是多亏了先生大义，若不是为此，小儿怕是命丧黄泉了。

&rdo;胤禛郑重其事地说道，语气极其严肃。

温凉神色不变，淡淡地说道，&ldo;爷不必记挂，救人如救己，这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少爷无碍便好。

&rdo;

胤禛摇头，却不复言。

救人如救己，这般的话语说出来轻松，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这书楼台阶高耸，若是弘晖当真从上头滚落下来，这命当真是救不下来了。

而温凉方才上去施救，若是一个不小心磕到太阳穴，那也是个死字。

温凉现下身上也是伤痕斑斑，整个人几乎都扑在台阶上，怎么可能毫无伤痕，连膝盖上都印着深深的刻痕，然他却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两个大夫从内里退出来，斟酌着语气说道，&ldo;贝勒爷，少爷的身体没有外伤，看起来只是昏迷过去。

若是今夜能苏醒，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只少爷身体较为虚弱，得此惊吓，今夜或是会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