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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人俊登上主席台。
他身个不怎么高,其貌也不怎么扬,但噔噔地颇有精神。
他来到蒙着红布的讲台后,按了下麦克风,因为刚才冶金部的代表是个高个子。
他抬起头来,似乎把什么忘到台下了,目光在会场上搜索了一下。
余秋里直起了身板,紧紧地盯着主席台。
&ldo;主席,各位代表。
&rdo;李人俊口齿清晰,声音雄厚。
1000多人的会场,寂静得犹如旷古空壑,只有李人俊的声音在嗡嗡轰鸣,似乎震落这古老屋梁上的尘埃,陨石雨般地砸在地上。
突然,李人俊的嗓门犹如天崩地裂:
&ldo;我们打擂!
我们和你们冶金部打擂!
&rdo;李人俊刷地戟指台下冶金部的代表,却像是指向整个会场,&ldo;你们冶金部产一吨钢,我们石油部,坚决产一吨油……&rdo;
这是掌声吗?听不出是手掌拍出来的声音。
山呼,海啸,雷鸣等等,小学生做作文都是这么形容的,可见这些形容词是多么幼稚。
但可以肯定,这种令余秋里耳膜胀疼的声音,很难相信是两片骨肉制造出来的。
这个口号是余秋里和他的同僚们在秦老胡同&ldo;侃&rdo;出来的。
当时冶金部长王鹤寿在场,讲他的钢铁生产形势和计划,颇有特色。
余秋里不服气,顺口吹了这个牛。
王鹤寿听了直笑。
因为当时钢铁产量已达530多万吨,而石油仅140多万吨,还不到钢铁产量的三分之一。
王鹤寿侠气十足地说:&ldo;你们是小兄弟,以后有难处找我王鹤寿好了!
&rdo;他说话算数。
在后来余秋里组织石油大会战时,尽管他的日子已不大好过,但仍然全力以赴地支援。
李人俊把双手举过头顶,频率很高地拍击着,如被捆着手腕吊着一般。
会场终于平静下来。
李人俊拿起讲台上的发言稿,正要讲话,一个湖南人的声音突然出现:
&ldo;你们行吗?&rdo;
李人俊一怔。
余秋里也一怔。
毛泽东,笑容可掬地望着李人俊。
余秋里刷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