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开始往两边避，摊贩和货郎们迅速钻入小巷子。

崔妈妈叹口气，放下帘子。

李恒之恶名，被传扬得无远弗届了。

然，李恒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驱着白电越过马车，颇有些趾高气昂的架势。

周围的灯火，喧嚣的人声，或明或暗打量的目光，居然全集中在他身上。

他下巴仰得高高的，视线扫了一圈，再扬了一下鞭子，走向街口。

那些憎恶的，恐惧的，向往的，全往后面缩，给他让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有些人，天生就不知道畏惧；有些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还有些人，生来便是王者。

顾皎不得不佩服，李恒的心理素质比自己不晓得好哪儿去了。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寂静中通过了长街，直奔灯楼而去。

仿佛潮水一般，人群又跟着涌了上来。

便有一妇人声，&ldo;含烟，那就是你伺候的将军大人啊？&rdo;

含烟站在人群中，点点头，&ldo;是。

&rdo;

&ldo;真是好福气，能伺候那样的大人。

&rdo;妇人满脸皱纹，头发花白，道，&ldo;好好跟着夫人，听将军的话，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娘现在才觉得，卖了你，是好事。

&rdo;

含烟没回答，道，&ldo;娘，吃了晚饭，我带你出来看灯楼。

&rdo;

&ldo;还是不要了。

你爹‐‐&rdo;

&ldo;他现在管不了我，你听我的。

夫人给我赏钱了，我给你买身新衣裳。

&rdo;

&ldo;自己留着就好，何必给我穿？也是浪费了。

小姑娘才要穿好些，不给主人家丢脸，给自己挣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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