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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确实有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水母。
梳形水母、瓜形水母、带形水母、幽灵水母、透明水母……久美子给这些水母迷得如醉如痴,以致我事后买了本水母图鉴当礼物送给她。
想必绵谷升有所不知,有的水母既有骨骸又有筋肉,且能吸入氧气,排泄也能,甚至精子卵子亦不在话下。
它们挥舞触角和围盖游得满酒自如,并非飘飘摇摇随波逐流。
我决不是为水母辩护,但它们自有它们的生命意志。
喂,绵谷升君,我说,你当政治家无所谓,那自然悉听尊便,不该由我说三道四。
但有一点要告诉你:你用不正确的隐喻。
侮辱水母则是错误的。
晚间9点多电话铃突然响了。
我半天没抓听筒。
望着茶几上叫个不停的电话机,我猜想到底是谁呢?谁现在找我干什么呢?
我明白过来。
是那个电话女郎。
为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深信不疑。
他从那个奇妙的黑房间需求我。
那里至今仍荡漾着沉闷滞重的花瓣气息、仍有她排山倒海的性欲。
&ldo;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包括您太太没为你做过的。
&rdo;终归我没拿听筒。
电话铃响了十几遍停下,又响了12遍,随后沉默下来。
这沉默比电话铃响之前的沉默深重得多。
心脏发出大大的声音。
我久久盯视自己指尖,谁想心脏缓缓将我的血液转送到指尖的全过程。
尔后双手静静捂住脸,长叹一声。
沉默中,唯有时钟&ldo;嗑嗑嗑&rdo;干涩的声音在房间回响。
我走进卧室,坐在地板上又看一会儿旅行箱。
克里他岛?对不起,我还是决定去克里他岛。
我有些累了,不能再背负冈田亨这个名字在此生活下去。
我将作为曾是冈田亨的男人,同曾是加纳克里他的女人前往克里他岛‐‐我这样实际说出口来。
至于是向谁故意说这个,我也闹不明白。
是向谁!
&ldo;嗑嗑嗑嗑嗑嗑&rdo;,时钟踱着时间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