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下，不再是刚才做询问笔录的两军对峙，而是围坐在桌边。

戴娟坐下来后有一阵子说不出话，胸口起伏不定，最后开了口，还是因为巴渝生主动问：&ldo;你说有问题问我们，请不要客气。

&rdo;戴娟只问了半句：&ldo;他们真的……&rdo;本来就没干的泪痕又被新涌出的泪水洗过。

巴渝生柔声说：&ldo;牙科记录吻合了，是他们两个，为了慎重起见，法医鉴定中心会再做一些检查，正式报告可能要到明天……&rdo;&ldo;怎么会……他们是怎么……能具体点吗?&rdo;戴娟问后，又使劲摇头。

想知道，但不愿听，不忍听，没有比这更纠结的苦楚。

&ldo;具体还待核实，从目前掌握的信息看，你叔叔和你先生主动出击和歹徒搏斗，歹徒引爆了身上绑的炸药……&rdo;巴渝生艰难地说，艰难地止住，&ldo;我无法想象你现在的心情，还是希望你节哀。

&rdo;

戴娟的头仆倒在桌上的双臂之间，肩膀一耸一耸，尽情啜泣着，无法控制的哀伤，无需掩饰的悲苦弥漫着小小的办公室，那兰的眼也湿了。

她和巴渝生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一大盒纸巾移向戴娟。

不知过了多久，戴娟抬起头来，也许是日光灯下的效果，脸更显得苍白憔悴，双眼毋庸置疑更为红肿。

她边抽泣边说：&ldo;对不起，我真的……很难过，半天……亲人都走了。

&rdo;

那兰哽咽说：&ldo;我有过跟你类似的经历，可以想象你的悲痛。

&rdo;&ldo;哦?&rdo;戴娟暂时止住了哭泣，抬眼看着那兰。

那兰说：&ldo;我父亲，在我高中的时候去世的，被谋杀的。

我以前的男朋友，去年走的，也是被谋杀的。

&rdo;她从不愿主动提起这些事，&ldo;噢……真的嘛?真可怜。

&rdo;戴娟哀哀地望着那兰。

&ldo;我真不知道这些，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么多事情。

&rdo;巴渝生轻声问：&ldo;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一定尽量解答。

&rdo;戴娟迟疑了一下：&ldo;当然，当然还有，就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方便说……他们是……怎么走的?凶手是谁?&rdo;巴渝生没有迟疑：&ldo;我们正在积极调查整个案件，现在我只能说一个初步的印象：这起事件非常复杂，凶手的身份还没能确定，能确定的目前只是……潇湘会所是劫匪蓄谋已久的攻击对象，目标是会所保险柜里的某件珍贵物品。

正好我想请教，也会联系你在美国的婶婶问同样的问题：你知不知道潇湘会所保险柜里放的是什么东西?&rdo;这是个他一定要问的问题：戴娟是戴向阳在身边的唯一直系亲属，胜过亲女的侄女，又是鄢卫平的妻子，她对两位死者的了解应该是最直接最详尽的，所以戴向阳放在保险柜中令劫匪垂涎的&ldo;宝&rdo;究竟是什么，这世上知道的人不会很多，戴娟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他再次微微吃惊，戴娟的回答竟然如此爽快：&ldo;知道，当然是我叔的命根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