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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相较于几年前,张鹤长大了,模样也变了些许,她一开始便没认出来。
后来李清贵说漏了嘴,她才记起来。
前阵子柳氏想吃茄子,不过已经过了时节,许多茄子都不新鲜了。
张雁听说张家园子正店还有新鲜的茄子,还吸引了不少人去吃,为了尽孝便前去买。
那张春见了他便与之闲聊了几句,还将茄子的来源在于张鹤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雁回来后便当作戏言说予柳氏听:“他竟跟那些田舍汉一样每三日便驾着牛车进城来卖瓜,真是丢了我们张家的脸面!”
柳氏也是那时才知道张鹤连一个使唤的仆役都没有,凡事都亲力亲为。
虽然分了家,可丢的也的确是张家的脸面。
张鹤没想到竟会这般机缘巧合,她微微一笑,道:“每三日送紫瓜到抚州城来便算作艰辛了么?我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养家,在娘看来再艰辛的事情可于我而言,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况且比我艰辛的人多了去了,我不会因此而自怨自艾。”
她若时刻都觉得自己过得很幸苦,想必这一年来都积累了满腹的牢骚了,一个只会顾着自怨自艾的人又如何展望未来!
“即便如此,你便不会买几个仆役帮忙打理?”
张鹤古怪地看着柳氏,她跟张显当初被赶出张家的时候,身无分文,哪来的能力买仆役?别说买仆役,她们可险些连饭都没得吃,柳氏难道芯子里也是傻白甜?
柳氏见她不作答,便也不再追问这些事情,毕竟她以为张鹤想必对当初的分家不公而有所怨怼的。
她转而说起了张鹤的亲事上来,道:“张家之人提亲之事所寻的媒人不能是身穿粗布麻衣、混迹市井的王婆之流,那中等门户的也还是低了些,还是去寻官媒人吧!”
张鹤也从李大娘的嘴里听说过,媒人有三等,一等是专为名门、大户人家说亲的官媒人,她们出入的都是富贵的地方,所穿的服饰自然十分华丽;第二等是为中等门户的人家说媒的媒人,头顶冠子,梳着黄包髻,腰间系着把清凉伞儿;最后一等自然是为下等人家说媒,所收取的费用又低的王婆之流。
若能请官媒人说媒,那这段婚姻自然是为人人所羡慕的。
只是张鹤得考虑一个问题——她是否请得起!
“既然我准你说亲,这官媒人我会替你安排的。”
柳氏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张鹤心里发怵:难道她还看出我在想什么了?
“谢谢娘,不过我想在清河村办喜事。”
“既已分家,你要在清河村迎娶她也属正常。”
柳氏道,“草帖子我会在寻到官媒人之后替你写了,到时由媒人送到你相中的那小娘子家中。”
“劳娘费心了。”
正说着,便有仆役前来禀报:“大娘子,郎君回来了。”
柳氏点点头,吩咐道:“让他过来这儿,还有去将二郎以前住的屋子收拾出来,她要在此住上些时日。”
仆役忙不迭地应下,她又道:“再去吩咐厨子多备些菜,弄一尾鱼,鱼要去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