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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ldo;寒电&rdo;发出当天,正好洪述祖由京回津,直至3月17日方&ldo;由津晋京&rdo;。
[262]当天下午3时15分,上海电报局接到了洪述祖的&ldo;应密&rdo;回电,除告知&ldo;寒电到&rdo;外,电文中只说&ldo;债票特别准&rdo;,&ldo;润我若干&rdo;,对杀宋一事只字未提。
[263]这很可能会让应夔丞觉得,洪述祖还没有接到中央指示。
又过了一天,即3月18日下午3时7分,上海电报局收到了洪述祖的&ldo;川密&rdo;来电:
上海文元坊应夔丞:川密。
寒电应即照办,倘空言,益为忌者笑。
荫。
十八。
[264]
此件电底向电局调取,由捕房照&ldo;川密本&rdo;译出。
《民立报》认为,此电&ldo;实袁、赵知情并促应暗杀之铁证&rdo;,理由是:&ldo;应夔丞&lso;寒电&rso;请洪&lso;转呈候示&rso;,而洪复&lso;应即照办&rso;,是明明洪呈袁、赵,而袁、赵示令照办也&rdo;。
[265]然而,由于电文中有诸多内涵未能揭示,《民立报》的这一解释并不能成立。
首先电文中&ldo;忌&rdo;字是&ldo;顾忌&rdo;&ldo;忌惮&rdo;之意。
&ldo;忌者&rdo;即顾忌、忌惮国民党者,具体即指袁、赵。
&ldo;倘空言,益为忌者笑&rdo;,说明此前洪述祖曾有过被&ldo;忌者&rdo;嘲笑之事。
具体讲,就是指洪、应声称可以购到&ldo;宋犯骗案刑事提票&rdo;而杳无音讯,结果遭到&ldo;忌者&rdo;嘲笑。
由于赵秉钧并不愿掺和到构陷&ldo;孙黄宋&rdo;阴谋中去(详第五章论述),嘲笑洪、应的&ldo;忌者&rdo;实际上就是指袁世凯。
洪述祖的意思是,前次空言购买&ldo;宋犯骗案刑事提票&rdo;而毫无结果,已经为中央所笑,此次如再空言杀宋而无行动,将更为中央所笑,这实际上是催促应夔丞赶快行动,同时对应夔丞此前行动不力有所责备。
电文中,&ldo;寒电应即照办&rdo;六字,似乎是对应夔丞3月14日电&ldo;乞转呈候示&rdo;的回复;但&ldo;倘空言,益为忌者笑&rdo;八字却完全是洪述祖语气。
由于前六字与后八字语意连贯,且只字未提中央对&ldo;寒电&rdo;是何意旨,可知所谓&ldo;寒电应即照办&rdo;其实也是洪述祖语气,而非中央指令。
而他以&ldo;川密&rdo;而非&ldo;应密&rdo;回复应夔丞,也暴露出这是一封私电。
另外,从语气来看,洪述祖俨然处于主使位置。
事实上,由于杀宋造意于洪,并且假借中央&ldo;酬勋位&rdo;诱应杀宋,&ldo;寒电应即照办&rdo;不可能发自袁、赵。
应夔丞被捕后,赵秉钧屡次要求辞职到沪与应夔丞对质,也说明他并没有直接或通过洪述祖授意应夔丞杀宋,故不惧与应对质。
由此电还可看出,洪述祖之所以假借中央&ldo;酬勋位&rdo;诱应杀宋,原因之一应该是其在构陷&ldo;孙黄宋&rdo;阴谋失败后,受到了袁世凯的嘲笑,这刺激到了洪述祖。
由于洪述祖在发出3月18日电时使用了&ldo;川密本&rdo;,而且是以洪述祖语气发出,这就让应夔丞难以判断,&ldo;寒电应即照办&rdo;究竟是中央的指令还是洪本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