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萧清存是打算让鬼面手修练这门神功然后为他所用对吗？&rdo;

&ldo;唔&rdo;林栖迟终于少见的露出了些难色，&ldo;从表面上分析的确是应该如此，但是，萧清存他根本没有理由去扩大自己的羽翼，他一向胸无大志，细细想来还没有他妹妹萧锦茵要来的有志向，可是如果不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的话，他又为什么逼着千面手去练这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神功？&rdo;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林栖迟与魏正泽皆是眉头紧锁，仔细的思考着萧清存的动机。

但又哪有那么容易，人类是世间最复杂的生物，他们可以成为心系苍生的无私善人，也能够一念之差沦为大杀四方的丧心病狂之辈，一切选择，仔细想来其实都是没有什么缘由的，可能只是因为他今天不开心，或者，天气不好。

去分析一个人的动机，是世上最难的事情。

但是，魏正泽还是从庞杂的线索中，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缘由。

他试探着朝林栖迟开口道：&ldo;我倒是有个想法…&rdo;他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慌张，一直平放在腿上的双手也因为他的这个大胆的设想而神经质的绞在一起，&ldo;萧清存，可不可能，只是想折磨千面手？&rdo;

林栖迟疑惑的抬起眼，注视着魏正泽略有些苍白的面庞。

&ldo;不是说千面手长得很像萧绵安吗，而且，这个换脸神功又是真假难辨的，如果千面手修练不成走火入魔，那他便死了，如果千面手修炼成功了，那萧清存便会多一个忠心不二的仆人，无论怎么看，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都是萧清存。

&rdo;

&ldo;正泽…你…&rdo;

&ldo;萧清存自幼就从未感受过来自父亲的关爱，而且他的父亲还是个抛弃妻子的浪荡货，最后一次露面还是为了萧清存带回来一个不是他亲生的妹妹，虽然男孩子不需要太多关爱，但是我想，在萧清存心里还是对于来自于自己父亲的疼爱有着渴望的…&rdo;

魏正泽说着说着眼中便不知不觉的泛起了泪光：&ldo;最开始他可能还会傻傻的等着父亲回来看他，甚至会幻想着父亲会在回家的同时给他带一些好吃的零食，可是后来，他等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便会想，父亲可能是在外太忙了，等抽出空来时就会回家看他的，哪怕不给他带零食也好…&rdo;

&ldo;可是后来，父亲终于回来了，当他兴致冲冲的跑出去迎接时，却发现父亲的手里正攥着另一个孩子的手，于是他便出离愤怒了，他想冲上前去质问萧绵安为什么不回家，可是他是员外的孙子，他那高贵端庄的母亲是不会允许他做出任何有辱身份的事的…&rdo;

&ldo;然后他便从自己亲生父亲的口中听到了他的父亲又和除了他母亲之外的女人生了个孩子的事实…&rdo;

魏正泽的双拳不知不觉的攥紧，突起的关节处透着苍白，他抬起头望着林栖迟微笑道：&ldo;你说，他会不会恨萧绵安？他会不会憎恨一切跟他父亲相似的人？&rdo;

&ldo;你不是喜欢钻研仙术吗？那我就让你好好钻研，你不是不愿意回家看我吗？那我就让你成为我的仆人，一步都不能离开我…&rdo;最后几句话魏正泽几乎是喊出来的，他的眼睛里染上了血红色，额上的青筋一根根分明的跳着。

那一瞬间，林栖迟真的不知道魏正泽究竟是在说萧清存，亦或是，他自己。

魏正泽朝林栖迟嘶吼完毕后终于仿佛脱力一般重重跌回了座位上，他以手扶着额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林栖迟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斟了一杯茶递到魏正泽面前。

&ldo;抱歉。

&rdo;魏正泽喃喃道。

&ldo;没事&rdo;林栖迟耸耸肩，低垂着眼撇着茶上的碎末，&ldo;其实，我闲云野鹤的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全是光混日子了。

&rdo;

&ldo;因为我很少去参与朝政，所以我便多了许多和家人共处的时间。

&rdo;林栖迟不动声色的看了魏正泽一眼，果然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他攥得更紧的拳头。

林栖迟收回视线继续说道：&ldo;你也知道，我一家人都是如出一辙的不思进取，把世间种种都视为过眼云烟，我还好，我至少还能管一下安国府内的琐事，像我爹和我娘，他们都是连家都不回的，偶尔从家门路过了，也不会多看一眼，甚至还得绕道避开。

&rdo;

想起他那俩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正面影响的父母，林栖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ldo;但是，我却在这种距离之中感受到了别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