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倒下去，倒在他胸前，鼻尖，还是他的味道，所触，还是他的体温。

涣散的瞳孔，倒映着的还是他的模样……

我竟然还隐隐听着他说话：&ldo;王孙，你不准死，你若死了，我让玉堂里的人，还有卫青、陆先生、韩说……都为你殉葬。

&rdo;

&ldo;你那么爱杀人就杀吧……&rdo;我本能的回了一句。

接下来却是更直接的触觉，我怎么还没死……他紧紧地搂着。

是陆先生在说话，如同苍老了十几岁，声音沙哑的像是开一把陈年的锁：&ldo;皇上，韩大人不行了，你让老夫瞧瞧，老夫不会害他。

他再拖下去，就无力回天了，老夫求皇上……&rdo;头撞击青石地板的声音在殿里回荡，格外刺耳。

&ldo;先生……别……韩嫣不值得先生如此。

&rdo;我睁不开眼动弹不得，却流泪。

只得求情：&ldo;你放过他们……&rdo;

&ldo;你听我的话，我就放了他们。

&rdo;

我无力的摇摇头，&ldo;那我就不用先生看了，死了倒好。

&rdo;

他扬声道：&ldo;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rdo;

元升哭道：&ldo;大人，你救救红玉姐，别杀她，别杀她……&rdo;

我嘴唇发抖，他继续道：&ldo;把卫青拖出去剁了右手。

&rdo;

我摇摇头低声道：&ldo;彻，够了……够了……我听你的，可好？往后，我不问政事，不回未央宫，不再做任何瞒你的事，也再不求死。

&rdo;

他俯□在脸颊上轻蹭，有丝丝咸水迹在脸上蜿蜒至嘴边，我缓缓张开眼，他脸上是死后重生的痛苦与快乐，许久，听他轻声：&ldo;好。

&rdo;

接下来，陆先生的指颤巍巍的搭上我的手腕，看了看我的脸色后失足跌倒：&ldo;身心俱损，恐命不久矣……&rdo;说完，也不顾君臣之道，如同训斥自家孩子，对彻劈头骂道：&ldo;他如何得罪了皇上，让皇上这般痛下狠手。

&rdo;

彻出奇的镇静，我躺在他怀里，解释道：&ldo;先生，这是韩嫣的错，不怨皇上。

&rdo;

陆先生抹了把脸，拿了些药瓶放在榻上：&ldo;皇上，这是外用药，还请早些上。

老夫这就去御药房煎药。

&rdo;

我微微侧侧头，红玉和元升嘤咛的啜泣，卫青却直挺挺的立在殿中，如丰碑一般坚实，背着殿门外的宫灯，不辨神情，周身的气场却如即将爆发的山洪。

我微微抬了抬指道：&ldo;都下去吧。

&rdo;

彻衣衫散乱，我身上除了裹着一条狐皮大氅，什么也没有。

我并不看他，只盯着窗外落尽了叶后的枯藤语出无情：&ldo;可还满意？若你觉得不够，再做一次我也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