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也自知此举颇无耻，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封如故看出这两人不经吓，此番说的该是真话，但还打算逗一逗他们，看他们能否说出更多有关于三家的密辛。

他正欲开口，忽然听到巉岩上方传来一个冷冽而清越的女声：&ldo;云中君，我可以证明，我座下弟子所言非虚。

&rdo;

封如故眯起眼睛，拨开头上的伞，迎着烈阳向上看去，旋即粲然一笑：&ldo;祝夫人。

&rdo;

岩上所立之人，正是在宴会之上语焉不详、示意封如故去看现场状况的祝明星。

祝夫人望着底下的封如故，说：&ldo;云中君，请上来说话吧。

&rdo;

而与封如故面对面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便叫封如故扬起了眉毛：&ldo;那具尸体，最初是舍妹祝明朝摆放，刻意朝向飞花门的。

&rdo;

封如故理了理思路，问道：&ldo;祝夫人是如何知道的?&rdo;

祝明星坦然道：&ldo;是我亲眼看到的。

&rdo;

据祝明星所言，她那日一早与丈夫争执过后，心情气闷，来后山散步，无意间撞见她的娘家小妹独自一人蹲在山坳中，正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她诧异了一瞬，先敛起了自身气息，走到巉岩边，探头去看。

这一看之下，她吃惊不小。

‐‐祝明朝脚下不远处，倒着一具不知死去多久的尸首。

看尸体的爬行方向，分明是向着百胜门的。

此时，祝明朝正捡起一块块带血的石头，一点点改变着死者用自己的鲜血画就的、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

封如故听懂了：&ldo;祝夫人是说，尸体先前是往百胜门方向爬的。

祝掌事捡了带血的石头，重新进行排布，改变了尸首的爬动方向，叫他看起来像是在往飞花门方向爬?&rdo;

祝夫人点头：&ldo;正是如此。

且她在完成布局后，握住尸首的左手腕‐‐那死去的小道士是个左撇子，她观察得很细致‐‐她蘸着他的血，在他最终陈尸的地方的左侧，写了一个草字头，又用他写字的手盖住，伪造出一份死前留言。

&rdo;

……草字，指&ldo;花&rdo;。

封如故说：&ldo;可我没找到这块石头。

&rdo;

祝夫人摊开一只手，里面握着三四块碎石头。

如她所言，石头上的确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ldo;草&rdo;字，血液也早已凝结成黑褐色。

&ldo;她做完这一切就匆匆离开了。

我正要下去查看，那两名贪玩的弟子便出现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