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腰缠万贯，再是满腹经纶，末了开宗立族，做个书香人家，最好和官家攀点关系，更甚者中个举之类，成了簪缨之族，门第就上来了。

经年累月久而久之，所谓血统也就有了。

……

有个声音说：&ldo;这人啊，尤其是咱们中国人，讲究阴阳调和，占了荤腥想拈素斋，滚了铜臭就想近墨香……&rdo;

那于老板拿烟的手指着一人，&ldo;张总近旁的这位女士，倒是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都说读书人性情耿直，看来不假，你老板都坐下多久了，酒水也不给倒一杯，张总坐久了口干舌燥，做出什么事来，我们哥几个可不讲非礼勿视那一套……&rdo;

於棠由始至终拘谨，听了这意味不明的话，赶紧动作，在酒和茶之间举棋不定，最后咬咬牙，给倒了杯茶过来。

张昀生轻飘飘掠过一眼，接了茶杯呷上一口，说：&ldo;新来的助理，不太明事。

&rdo;茶水温着喉，声调也清润些许。

於棠见大家各自说话，她趁张昀生喝茶的空当，稍稍凑近前轻声喊：&ldo;张总。

&rdo;

耳边是细柔的声线，张昀生朝她偏头，淡淡地应：&ldo;嗯。

&rdo;

於棠依然小声，跟他讲话时总是留着神，就怕哪句出了差错，&ldo;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外面等您，您有事就给我打个电话。

&rdo;

他不作声。

她又问：&ldo;可以么？&rdo;

旁人停下了交谈，皆饶有兴味地望着这边，忽然安静的气氛以及聚拢过来的目光，让於棠更为不自在，就想顿匿。

张昀生搁了茶杯，递了手机过去，说：&ldo;手机号。

&rdo;

其余人看戏的兴味更浓，於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不到男人八卦起来，也如小女儿一般情态。

八卦是原罪，它一统雌雄。

於棠接了手机，过程中手是抖的，十个手指头是凉的，她输入自己的号码犹如拆弹一样慎重，她拨通电话以后赶紧挂断，把手机递回给他。

很是恭敬。

希望大家能看出来，她和老板关系清白，她对老板的惊惧之情天地可鉴。

期间，张昀生既不言语也不看她，只是喝茶。

於棠仍是战战兢兢，说：&ldo;张总，我先出去了。

&rdo;

张昀生这才答允：&ldo;别走太远，还有，别喝酒。

&rdo;

一会儿还得开车送他回去，她明白。

於棠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原处，回了声：&ldo;好。

&rdo;她绕过座位大步地往门口走。

出来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大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