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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波潋滟,心神荡漾,背上的汗毛仿佛开始鼓噪着跳起舞。
就在马上尝到滋味的时候,姜桃的脑袋突然在他颈窝蹭蹭,含含糊糊道:“白哥儿,你身上有草药香,我好喜欢。”
白哥儿?傅染心中荡起的春波霎时变成了噬人的漩涡。
娇滴滴的唇是如何说出这般带刺扎人的话的?方才想偷香的旖旎一下子被浇灭了。
傅染一把拉下她缠住自己的软臂,坐起身在床帏里晦晦盯着她琢磨。
上次是晋哥哥,这次又是白哥儿。
她这张小嘴儿里的这些个哥到底都是谁?傅染再次握紧拳头磨磨后槽牙。
……在天边露出鱼肚光之时,傅染方才将姜桃送回了她的房间。
寸剑在房顶打个暗号,傅染随后便去了乌宅。
“事情办妥了?”
傅染问道。
来报消息的是寸剑,说明事情定是成了。
果然,寸剑拉开墙角一道幕帘,抱拳道:“质子尸体已经拿到了。”
“并且也按照主子先前的吩咐,在都督府留下了质子假死逃脱的痕迹。”
傅染看着尸体。
傅昭看起来面色祥和,像平时一样安静无言,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
看来霍凌霄将尸体养护得很是悉心。
傅染背过身,打开窗望望天空道:“找个好地方溶了吧。”
寸剑领命下去,在墨牟处拿了化尸粉。
傅染和傅昭的交集,起于于凉国的冷宫中。
「那时傅染六岁。
母亲消失后不久,他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冷宫里。
那天他穿着一双小棉鞋,在地上捡叶子。
他在落叶堆里扒拉着,小心避开藏在落叶堆里的灰砾瓦片。
傅染将圆圆的叶子一点一点挑出,兜了满怀,拿已经磨破了的袖角仔细擦拭着。
风吹来,庭廊空空荡荡,呼号着惨厉的回响。
屋檐上年久失修的瓦片摇摇坠落,砰的一声,碎在落叶中。
这样的情形傅染早已在懵懵懂懂中习惯了。
他警觉地将脚往回一收,避开了溅过来的一角碎瓦。
小棉鞋上裹着的树叶被蹭掉,一个咧口的破洞又重新露了出来。
傅染低头瞧瞧,抽出手小心的将破旧鞋面擦了又擦。
上次应付那头没成年的野猪时,就是因为没有鞋子,才让他的脚跟被咬伤。
那次搏杀后,他躺在床上好多好多天。
那个叫爹爹的人很满意,墨先生却很生气。
于是墨先生派人天天撬开他的嘴巴灌苦汤。
很苦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