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先生小姐是东厅还是西厅呢？东厅是缪小姐的场，西厅是缪公子的场哦。

‐‐西厅。

‐‐毓华的陈立，可以删了。

秦淮还站在一旁吹着夜风翻那沓纸，发自内心地慨叹：&ldo;太可怕了。

人不在江湖，手掌江湖事啊。

&rdo;

所有混乱的声音画面，让一阵钝重的响声打断。

顾怀喻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远远地倚着另一边的阳台栏杆，懒洋洋地看他们，手掌拍拍着栏杆，声音顺着金属管传过来，震到秦淮身上：&ldo;十二点了。

&rdo;

秦淮让他震得赶忙跳起来，笑嘻嘻地把水果拎起来晃一晃，回头对着苏倾做了个&ldo;自求多福&rdo;的口型：&ldo;谢谢，小爷走啦。

&rdo;

阳台上只剩苏倾和顾怀喻远远对立着。

他看见苏倾一双漂亮的手伸进文件袋里，妥帖地把打印纸的每个边角抚平，她低着头，长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毛茸茸的阴影，安安静静的，一点儿都不看他。

&ldo;苏倾。

&rdo;他轻轻喊一声。

苏倾一顿。

她发觉顾怀喻叫她，多半没什么要紧事，带着一种逗弄小动物的戏谑，好像故意让她抬个头、应个声，他就觉得愉悦得很。

她偏不抬头，垂眼专注地扭门锁，把那圆形的门把手锁上又扭开，还用纸巾仔细擦了一遍：&ldo;十二点了，还不快睡。

&rdo;

拍戏后期很艰苦，李丽芳一共进了三次医院，人有些浮肿。

脸上的蜡黄，化妆师遮都遮不住。

她拿面镜子，一有空就反复地补妆，情绪非常焦虑。

秦淮说：&ldo;别补了李老师，你这个状态正刚好啊。

&rdo;

李丽芳放下镜子，焦虑地问：&ldo;真的吗？&rdo;

苏倾得了空，坐在凳子上看戏，她看到女皇那张无坚不摧的面具脸上，因为忧愁和恐惧有了裂痕，一旦有了裂痕，神便不再是神，衰老和死亡将接踵而至。

秦淮闭了闭眼，分镜画面在他脑子里飞快地过一遍，用力一拍巴掌，脸色严肃起来：&ldo;就这样，来，准备开始。

&rdo;

其时正黄昏，窗户外面是暖黄的光线，遮住了有些可惜。

苏倾伸出手，把窗帘卷起来，监视器中的画面在不知不觉中变了颜色。

秦淮刚准备开始，看着这片光愣住了。

太漂亮了，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