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护士转变为医生的过程没有任何过渡。

燕子拿起手术刀时本能的排斥，骨子深处很厌恶这个东西。

她晃晃脑袋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知道扎哪里安全吗？”

燕子点点头，作为一名护士，基本的医学知识她还是过关了的。

只是没有什么实操经验。

她颤颤巍巍地手一点一点地往下，碰到洛宁宁的肌肤时，猛的又把手抬起。

黄豆般的汗凝聚在她的额头。

她大口喘息：“对不起。”

“没事。”

洛宁宁鼓励着她，握住她的手抵在刚刚刀尖触碰的位置。

“不要想太多，就当我是个病人，你是在救我。”

“好。”

燕子深吸一口气，眼睫疯眨。

我不能脱后腿，一定要成功。

她瞄准一个位置，对着那个地方扎了下去。

刀刃划破肌肤，殷红的血从皮肉内流出。

洛宁宁吃痛的皱了一下眉。

急诊室内的灯光猛的一下变成红色。

本密闭的空间却传来风呼啸而过的簌簌声。

燕子刚鼓起来的莫大勇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消失殆尽。

她脱力的蹲在地上，抓着洛宁宁的衣角，怀里还不忘搂过太阳，紧紧抱住。

“我管你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给我退退退。”

“冤有头债有主，有事别找我，没事也别找我。”

“救命，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燕子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讲了半天。

眼睛紧紧闭着。

听着耳边器械被掀飞又砸落在地上发生的阵阵巨响。

身子骨抖的越发厉害。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这样的动静才渐渐趋于平静。

燕子谨慎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急诊室内的灯光已经恢复正常。

“洛宁宁？”

没有人回应。

她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回应。

燕子将眼睛完全睁开，不知何时，她紧紧抓着的衣角不见了，洛宁宁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人带床消失了。

急诊室的门砰的打开。

燕子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洛宁宁交代的事情。

她抱着太阳来到消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