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楷假装没听见。

黄少天爬上床拉着方锐非要给个说法，喻文州终于在黄少天放弃门口的领地之后踏进了宿舍门，周泽楷躺着半天已经睡着了，窗外的树枝上积了很厚的一层雪，争先恐后借着一片风向天空飞去。

低年级的学生还在被窝里挣扎，或者走亲访友拿着红包喊人问好，二中冷冷清清，地上的积雪化得不算干净，还藏着放假期间小孩子混进来放的擦炮之类的遗骸，食堂也只开了小半，教学楼的灯是黑的，晚上还能看见附近住户放烟花，一朵接一朵，一朵接一朵，盛放又迅速凋零，黄少天和李轩闹累了睡成了一团，醒来的时候呲牙咧嘴揉着发麻的胳膊。

喻文州摊开一本二轮资料演算，黄少天悄悄下床凑过去看。

&ldo;化学?&rdo;

&ldo;嗯，&rdo;喻文州说，&ldo;实验题。

你醒了?&rdo;

&ldo;饿醒的，&rdo;黄少天小声说，&ldo;靠，锐锐睡姿也太不好了……我说怎么身子麻了半边，就那么小的床居然也能睡着。

&rdo;

&ldo;你昨天三点多应该快写完了吧?&rdo;喻文州说，&ldo;还打游戏了?&rdo;

&ldo;陪人上分。

&rdo;黄少天问，&ldo;我手机没电关机了……现在几点?&rdo;

&ldo;九点多了。

&rdo;喻文州看了眼手机。

&ldo;那估计外面外卖摊子来了。

&rdo;黄少天打起精神，&ldo;我出门一趟，你有什么要带的吗?&rdo;

&ldo;我和你一块去，&rdo;喻文州起身，&ldo;食堂菜色实在是太对付了，我没吃晚饭。

&rdo;

&ldo;好。

&rdo;黄少天说，&ldo;出租车都知道二中什么时候开学，希望小摊也能充分了解高三生的需求吧。

&rdo;

黄少天围着围巾翻过墙，喻文州在墙那边等他：&ldo;墙上有灰，小心。

&rdo;

&ldo;嘶‐‐&rdo;黄少天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ldo;谢了。

&rdo;

&ldo;……&rdo;喻文州上下打量黄少天，&ldo;出门的时候我还真没注意，你穿这么薄就出来了?&rdo;

&ldo;是啊，&rdo;黄少天一本正经，&ldo;食物的诱惑可以战胜一切严寒，它如春风般温暖着我的心窝……阿嚏!阿‐‐阿嚏!&rdo;

&ldo;……&rdo;

&ldo;靠。

怎么这么冷，不是快开春了吗?&rdo;

&ldo;知道快开春真是难为你。

&rdo;喻文州毫无诚意地说，&ldo;羽绒服不穿，如春风温暖着你心窝的食物还在对面，是得挺冷的。

&rdo;

&ldo;就出两步门还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rdo;黄少天嘟囔，&ldo;麻烦。

&rdo;

喻文州把自己围巾解下来挂在黄少天空荡荡的脖子上：&ldo;先借你。

&rdo;

&ldo;我……&rdo;黄少天被喻文州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摸摸鼻子难得有眼色地改口，&ldo;回去就洗干净。